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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克制、想要压抑,却是无法,只能任凭自己在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的眼前失声痛哭。
这么多年来无休无止的欺凌辱骂没有让我哭出来,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为何、为何……或许是因为,他的目光实在温柔,望过来的时候,情意绵绵,仿佛眼里只能容下一个我。
又或者是因为,今日他发冠上垂下的这两根青色玉坠,晃得实在太厉害——就好像凭空生出了一根羽毛,在我心尖上不停地搔来搔去,既轻柔又难耐。
这才害得我……害得我变得奇怪了起来。
103我是哭着醒来的。
再睁眼时,眼前景象好似蒙了层水雾,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
我木然地想,我也不知这种情感是什么。
若是硬要说的话,或许勉强称得上是……难过吧。
只是为何会这么难过,好似感同身受,我也不明白。
过了许久,泪水才勉强止住。
我回过神,涣散目光重新聚焦,四周是帷幔轻纱、软塌香炉。
原来我已不在东极长街上,而是回到了步月辇。
既然回到了步月辇,我不禁叫了声:“云杪?”
他冷淡地回应。
我循声看去,云杪背对着我,支着下颌看向窗外,墨发松散束在身后,似水草迤逦在软塌。
到了此时,我几乎可以笃定云杪还在同我生气,不然他不会连一句话都懒得敷衍我。
我向云杪那边挪去,扯住他衣角:“你还在生气吗?”
云杪仍不看我,似有若无地轻笑了一声,语气极为冷硬:“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皱起眉,“我真的不知道。”
“你们不想让我打搅,我便不跟着,好让你们玩的尽兴些。
你走前不是也夸我善解人意吗?为何还要不开心?”
云杪沉默半晌,问:“你觉得我是在夸你?”
“难道不是?”
我不去琢磨他话中深意,自顾自说了下去,“你们走后,我去放了河灯。
后来见东极出事,就回来找你们,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只能坐下来等你。”
“我等了好久,你都没来。”
“实在太久了……所以我不小心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打动,云杪终于转过身。
他脸上半分表情也无,极为冷淡,我却不太怕,又叫了声:“云杪?”
“……怎么哭了?”
他看了我会,伸手拭去我眼角泪痕,语气总算软化:“是我的错,以后不叫你等我就是了。”
云杪顿了顿,又道:“但是,你不能再把我推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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