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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去摸,喃喃道:“别担心,我昨晚用药了,痊愈了。”
半个时辰后,朝阳跃升出山峦,晨光大现,天已破晓。
一队驭马男儿郎,身姿矫健,气势如虹,扬起初夏的乡野烟尘,朝着长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057.落款
舒王府藏书阁。
周若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执着邕王的画像对坐在木梯上翻阅古籍的舒王哭诉,说剑南西川的李佑城将军和邕王几乎一摸一样,她爱了他这么多年,从小仰慕,描绘他的样子,绝对不会判错。
舒王悠哉:“若水,你已嫁作他人妇,如此狂言不合礼数,切莫失了郡主风度。”
周若水哭得更凶:“礼数就是圈禁人的锁链,让人爱而不得。
就算不论及小儿女的情怀,那我问姨夫,为何他能住在邕王府?还和太子走那么近?您难道不害怕吗?”
自邕王薨,邕王府荒废多年,门可罗雀。
皇家府苑本是皇室私产不能买卖,可邕王府因被世人说戾气太重,添了皇家的晦气,朝堂上也鲜有人敢提,于是这么大的宅子就一直锁着,直到剑南西川节度使韦高来京述职,偏偏看上这一晦气地脚,便向上级打了申请,兜转到自己名下,将其作为访京落脚地,也可当作高档驿馆,但真正在里面住的日子没几天。
韦高死后,邕王府自然就落在下一任节度使李佑城手里。
“出去,本王不想看你无理取闹,女子议政,万恶不赦。”
“那王爷当时别把若水嫁给那探花郎啊,若水下嫁于他,一肚子苦水向谁诉?”
“那是你眼皮子浅。
就你这个性,若真进了门阀大族里,谁能受得了,那才是真的圈禁,本王与你姨母是为你好。”
周若水越想越气,深知舒王如何在子侄辈里排兵布阵,一切无非是为了权斗,她拿帕子拭泪,既然舒王不理会,那她便开门见山找那人去理论。
舒王撂下书卷,若有所思,确实,就连周若水都意识到了问题,更别说那些混迹政坛多年的人精们了。
可他派出的人从滇地jsg一直查到长安,愣是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李佑城就是出身草莽,白手起家。
唯一能证明他与邕王有关的,除了样貌外,就是许清如。
舒王一想起那天的场景,就恨得牙痒痒,这低贱商女真是软硬不吃。
不过好歹还是惜命的,他设局让她故意看见被囚禁的天子时,她的精神终于崩溃了,于是后来老老实实将他与郑墨司的密信上交,这一关键证据只要握在了自己手中,那以后的路就无所畏惧了,那些要置他于死地的、肆意书写历史的,甚至长安市坊里那些胡编乱造说书的,都统统见鬼去吧,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能威胁他一丝一毫。
她本来是要被处死的。
可滇地那边的消息还是让他起了疑心,于是留了她性命,为了引蛇出洞。
现在这条蛇不仅出洞了,还明目张胆满是挑衅地破了他的局。
李佑城这么维护许清如,倒是有当年邕王的风范。
说起来,还是春日宴上自己提议,让先帝赐婚,把许清如配给邕王,后来的事长安人尽皆知,邕王宠妻宠到长安贵女们嫉羡到要啖其肉的程度。
真没想到,自己无形中竟成全了一对情投意合的璧人。
舒王下了木梯,负手来回踱步。
那许娘子还说什么来着?对,是居文轸让她搜寻密信的,居文轸手里还有太子贿赂郑墨司的《大顺山川堪舆图》,这老狐狸是要两头吃啊,原以为他已式微,不足为惧,可现在与陆执联手,企图渔翁得利,那真是异想天开了,权斗的结果非死即活,扮中庸谋中立的人若不及早拉拢或铲除,更是后患无穷。
既然太子不愿与居文轸结盟,那自己便赏他一杯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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