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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受挫,石摩奴当机立断回撤驻扎地,毡帐落下,掩去风沙,作为石摩奴身边的裨将,涅邻古紧跟着他往帐中走,“将军,齐人的城门不像咱们草原上的毡帐,更不像咱们的堡寨,如此强攻,咱们一时之间,怕是难以攻下啊!”
石摩奴算是南延部落中极为出色的勇士,如今也不过才三十余岁,大齐与丹丘停战之前,他还年少,那时他参与的国战屈指可数,两国停战的这十几年中,他的建树都在草原之上,跟随南延部落主将,为丹丘王庭收服二十八部落。
居涵关也曾有齐人建造的城池,但徐鹤雪与丹丘大将蒙脱在牧神山一战中,齐与丹丘两败俱伤,蒙脱重伤不治而亡,其后丹丘突破居涵关防线之时,一把火便将居涵关的城墙烧了个干净。
胡人不喜齐人的城池高铸,他们只想要平坦的高原,丰茂的草场,成群的牛羊,他们习惯了可以随时移动的毡帐,并不想如齐人一般定居扎根。
也因此,石摩奴对攻城十分生疏,若秦继勋不龟缩在城中,他此时已然放开手脚,像在胡杨林中那样,砍齐人如同砍牛羊一般,丹丘铁骑所到之处,使齐人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可他们躲在城中,这便像是束缚住了石摩奴的手脚,使他头一回如此憋闷。
“先是胡杨林里的铁蒺藜,又是今日这车阵,齐人只能使出这样诡诈的伎俩。”
石摩奴一张面容阴沉,解下腰带扔在铺了毡毯的地上。
“将军,那车阵显然是专门用来针对咱们的骑兵,想不到那魏德昌还有几分本事!”
裨将涅邻古愤愤道。
“魏德昌?”
石摩奴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微眯,半晌,他冷笑一声,“不,这车阵他虽会用,却用得不够灵活,否则,也不会有我伤他的机会。”
魏德昌的心思几乎都扑在用阵上,石摩奴的箭术了得,若非是城墙之上那个长巾遮面的神秘人一箭射来精准地抵开了他的箭支,魏德昌此时,即便不死,应该也已经受伤了。
想起城墙之上的那个人,石摩奴的神情成为冷厉,“如此计谋,若不是秦继勋,那么,便是他们这对义兄弟背后,藏有高人。”
裨将涅邻古正欲说话,却听帐外传来人声,他立即走出去,只听斥候耳语一番,他的脸色便有些难看,回身掀开帐帘快步走到石摩奴面前,“将军!
斥候来报,昨夜在咱们攻城之前,杨天哲携带床弩上了天驹山!
咱们守在天驹山下的勇士们与其照面,却被天驹山鸟道上的守军以箭阵击退!”
“难怪。”
石摩奴从牙缝里蹦出两字,一拳砸在案上,“难怪他们昨夜敢出城应战,原来是为掩护杨天哲!”
天驹山山势奇绝易守难攻,鸟道高悬其上,齐人守军居高临下,如今又多了床弩,自然就更加难以攻下。
涅邻古露出担忧之色,“齐人的鸟道若在,雍州城就不能彻底控制在我们的合围之下,若被他们拖到齐人援军到来,将军,我们还能拿得下雍州城吗?”
“谁说老子一定要拿下雍州城?()”
石摩奴青黑的胡茬几乎遮蔽了他半张脸,≈ap;ldo;他们在等援军,老子也在等援军,但是涅邻古,老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切断雍州城与天驹山之间的那条山道,他们等的粮草送不到城中去,自然会出来跟老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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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道逼仄,自然不能容大军通过,它的作用至多也只是运送粮草与消息,雍州军驻守在其上,而雍州城背靠的大山与天驹山之间连接着一条铁索,传信的兵士可凭此可滑向雍州城后方,石摩奴攻不下鸟道便阻止不了他们之间的消息传递,但他却可以断其粮道。
“是!”
涅邻古一手扶在胸前,垂首应声。
纵然石摩奴不善攻城,他亦没有停止对于雍州城的滋扰,城外齐军用来瞭望或查探军情的雍州军堡寨被他很快拔除干净,并在城外修筑高塔,以此洞察城中境况。
但石摩奴却未料雍州军的投石车竟屡次精准无误地投出巨石砸毁他们修筑的高塔,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几乎每回投石车投出巨石,丹丘胡兵们都能看见城墙之上有一位衣裳霜白,长巾遮面的年轻人立在投石车旁。
此人神乎其技,令胡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想不到,倪公子的算学竟也如此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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