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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药之后,我渐渐的好起来了,公公带我到处串门,今天去“帮子昂”
,后天去“周贝”
,这段时间,到处都热热闹闹的。
有人打牌,放鞭炮,做好吃的。
每家每户都是欢声笑语的。
有一次公公带我翻过后山,又穿过一个峡谷,再翻过一座山,来到一个叫“项阳坝”
的村子,这里正在请客吃饭,有道我从没吃过的菜,叫什么——“糖醋排骨”
,吃起来有点好吃,但味道怪怪的。
吃完饭公公打牌去了,我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可是他们和我不熟,年龄也比我大些,没多久,他们都到山里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屋子里。
我看见桌上有一大串龙眼——像是葡萄一样集结起来,后来才知道是人用绳子捆的。
具体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把那串龙眼全摘下来吃光了!
我感到鼻子热热的,一摸,红红的。
我吓坏了,连忙跑到外面找到了正在打牌的公公。
“哎呀!
流鼻血了!”
大人们叫嚷起来,爷爷问我做了什么,我说我把龙眼吃光了,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个婆婆拿了纸巾过来,卷成一小卷,让我塞鼻子里。
公公让我把头仰着,别让鼻血再流了。
半下午后,我的鼻血果然不再流了,公公背着我准备回家,路上翻山越岭,还从油茶树上摘了茶耳给我吃。
茶耳是油茶树嫩叶的一种奇特状态,科学上来说是油茶树叶被真菌寄生,改变了其树叶的本质——对于从小吃它不了解科学的人来说,这是大自然的馈赠。
因为它吃起来就像是水果,桃子、李子、枣子,三种不同水果口味的集合。
而且它呈木耳状不规律成长,颜色通常青白泛红,成熟之后风味怡人。
公公把大朵成熟的茶耳都给我吃,又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摘茶耳。
一老一小在山间漫步,阳光穿过丛林,斑驳地洒在道路两侧。
每年的这几个月,是元大都所有农民的假期。
有一天,公公带回来一台黑白电视机,放在堂屋最靠里的桌子上,桌子摆在堂屋最里面那堵墙的正中央。
一番操作,调好了天线,打开电视机却没有几个台,只有一个充满黑白雪花的电视台可以看——那天晚上,电视机里唯一完整的节目是《龙的传人》。
天黑之后,老屋外的柿子树影影绰绰的,只剩下黑色的轮廓,像是水墨的斑驳。
我的记忆也是如此,我已经忘记了公公什么时候教我识字的,只零星的记得不管去哪儿走亲戚,但凡有人考教我,我总是能过关,算数写字,无一不受表扬。
唯有村里一个被叫“大牤牤”
的老奶奶,没有表扬过我,她总是坐在一栋老屋的门前,那屋子是黄泥的砖,不如我家红砖青瓦漂亮。
但透着一股子岁月沉积的味道。
她拄着拐杖,但看起来身体健壮,比我牤牤胖多了。
只是她头发花白,我牤牤的头发还青黑。
我只记得她对我不大好,具体是什么事儿,我已经忘了。
总之,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公公牤牤也从不带我去找她。
村子里和我们关系最好的,是“来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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