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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余程稍瞥了贺渊一眼,状似担忧:“小侯爷金尊玉贵,亲自下场,怕是……”
这句话就极其讽刺了。
贺渊在朔北挽弓的时候,余程分明还在京里当一条忠犬。
贺渊当然不悦,但也没有表露在脸上,只轻声一笑道:“余指挥使平日操劳,此刻夏日炎炎,贺某亦是忧心余指挥使的身体。”
余程脸挎了下来,仿佛自尊受到了攻击。
他近乎本能性的,以左手摸上了腰间挎刀,斜睨了他一眼,面色已有些不好看。
仿佛下一刻准备抽刀砍人。
贺渊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任由敌方的眼神,对自己进行疯狂输出。
过了一会儿,不紧不慢道:“余指挥使,此刻为时尚早,不必与贺某来回谦让。
也保不齐,稍后夺魁的是丁岑、丁大状元。”
丁岑有些赧然——他在嘴炮上完全处于劣势。
于是这场唇枪舌剑里,丁岑只能居于下风。
但是他依旧昂首挺胸的站着,脸上似乎贴着几个字:你们少哔哔,直接动手吧。
厅里那些看热闹的,一下都兴奋了。
他们个个不缺钱花,因而赌钱这种事情,最重要的是过程,唯图一个乐呵。
皇帝见他三人还没下场,就已经擦起了火花来,当即笑开,朝身后小宦官道:“赐酒赐酒!
给这三位爱卿都赐酒!”
两个小宦官便去取了三个大陶土酒碗,施施然过来,给他们一人奉上一碗浊酒。
浊酒似乎很烈,宋青尘微一侧目,发觉里面还有些絮状物。
这应当是后劲十足的陈酿了。
刚才在嘴炮上,丁岑比不过他二人。
可是论起吃酒,丁岑必须在皇帝面前装一个哔,哦不,稍稍露才。
丁岑魁梧得很,他大剌剌往皇帝桌前一站,宋青尘只觉光线都有一些暗了。
他声线醇浑,中气十足道:“叩谢陛下赐酒!
卑职当海饮,以谢皇恩!”
说罢,举起酒碗,咕咚咕咚地往下吞酒,一口气直接将酒吃尽了。
按照陶碗赏酒的规矩,丁岑先朝厅里众人亮出碗底,然后往地上重重一砸。
厅里一阵的叫好之声,立时人声鼎沸,场面火热。
只感觉冰鉴散出的凉气,已经压不住厅里的热情了。
丁岑这才觉得自己挽回了尊严,抱着拳头,由东至西挨着拱手。
皇帝见了他这滑稽模样,也不由得拍案,豪放地笑了起来。
丁岑默默地站回原处,挑衅一般,视线扫过余程与贺渊。
这两个人,便是他心中的“小白脸”
。
尤其是贺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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