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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看她发?呆,便知?她在为自己担忧,温声道:“别怕,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云莺却很清楚,隆科多在四爷夺嫡路上出力不?少,若就此?决裂转投他人,会否左右大?局?一只蝴蝶扇动翅膀,足以在大?洋彼岸形成飓风,她开始怀疑自己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四爷却颐然道:“舅舅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怎样做最有益处。”
谁说他非得求着隆科多了?他与佟家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宫中皇子大?半都?有母家势力,若将?他刨除,试问佟家还能找到更合适投资的皇子么?何况,他也没觉得隆科多多么看得上佟家,否则不?会冒着流言蜚语非将?李四儿接到身边来,他本就乐意挑战一切规矩。
这回舜安颜之事,恐怕隆科多痛恨的并非他失德,而是太过愚蠢,徒然将?他架在骑虎难下的境地,偏偏舜安颜亲爹死得早,非得他这个叔父来管教,他究竟造了什么孽哟!
果不?其然,贝勒府风平浪静,佟家那边却慌了手?脚,隆科多隔三差五就派夫人带上些补品前来问好,这回他倒是学乖了,没敢让舜安颜露面?,生怕火上浇油,只推称在家养伤——希望公主听见额驸去了半条命能消消气。
居心
让正妻赫舍里氏过来而不是交代给爱妾,可见隆科多尚有点眼力?劲儿,真要是叫李四儿上了门还不定会闹腾得如何厉害呢。
当然,四爷跟云莺都抱定了宗旨,任凭佟家如何祈求都不松口,除非五公主自个儿肯回心转意,但看这架势,五公主固然君当作磐石,舜安颜却万万做不了蒲苇的,并非他?不肯弯腰——他那腰现在还动弹不得?呢。
四爷借着公差避了出去,仍留下云莺敷衍,本来这女眷之间迎来送往的事,便该正妻对正妻,然而?福晋早早称起了病,赫舍里氏也没去打过照面就直奔西苑来了。
云莺说实话挺惭愧的,她并非有意摆出女主人的派头,可偏偏大伙儿都把她架在火上烤,她竟是骑虎难下了。
赫舍里氏微笑道?:“我们爷特意提及,让侧福晋多美言几句,区区心意还望笑纳。”
说完叫侍女抬上一个箱笼,里头满满都是金银珠宝,几欲晃瞎人的眼睛。
说实话,不是不心动的,云莺这等俗人,哪里能对荣华富贵视若无睹呢?然而?她究竟记得?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这几个字,若真收下了,岂非玷污了五公主对她信任。
因此?忍痛推了回去,“夫人还是请回罢,你我之?间实用不着这些虚礼。”
赫舍里氏嗔道?:“侧福晋如此?便是看不上咱们了。”
“非也,正因佟大人送的礼物太过贵重,我才不敢收下。”
云莺虚虚摇着团扇,和那扇子上的桃花交相辉映,尤为动人,“若叫宫里头得?知,佟家阔绰若此?,堪与国库相比,万岁爷该怎么想呢?”
赫舍里氏一惊,才伸出的手讪讪缩回,对云莺倒多了些佩服,“侧福晋见微知著。”
原以为她不过是靠美貌得?宠的花瓶,李四儿那般人物,如今瞧着,着实另眼相看。
云莺道?:“夫人也不必白费唇舌了,公主决心已定,此?事再?难转圜,何况究竟是额驸犯错在先,夫人若得?空,不妨想想该如何教导才是。”
赫舍里氏叹道?:“你所言我又何尝不知,可论亲缘,我不过是那孩子的三婶,上头自有各位族亲,究竟轮不上我插手,何况大人发了话,我又岂能不从呢?”
她固然知晓公主委屈,可再?委屈,佟家也离不开这尊大佛,她敢保证再?度迎回公主后,佟家上上下下都会对其毕恭毕敬,至于李四儿她也会看牢,绝不让其有丝毫冒犯——况且,李四儿并不敢挑战君权,她虽然猖狂,还没糊涂到?这份上。
云莺沉吟片刻,忽道?:“夫人可有想过和离?”
赫舍里氏一怔,方才意识到?说的是自己,讪讪道?:“臣妇岂敢有这等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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