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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泪眼模糊,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声,举着手,渴求他的怀抱。
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这一刻我总觉得他是冷漠的,不然他为什么不肯抱我。
依旧是一阵冗长的沉默,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凉意漫上指尖,我缓缓放下手,低着头,不再看他。
“对……不起……我……”
我一边哽咽,一边拿手擦拭脸上源源不断涌出的泪,只是不停地道歉。
下一瞬,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猛地撞进了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里。
他一手托着我的臀,一手把我紧紧拥在怀里。
胸膛相贴,急促跳动的怦怦心跳一度让我以为这是幻觉。
我攀住他的脖子,窝在他的怀里,还是在不停地哭。
他爱怜地低下头,吻着我的耳鬓,发顶,额头,一声一声地哄着我,“乖乖……”
当天我就出院了,走的时候,我越过沉先生的肩膀再次看见了那个医生,他的一只眼睛肿得老高,眼镜也松松垮垮。
可尽管这样他依旧笑眯眯地对着我笑,嘴上说着:“下次再来啊。”
我扭头不再看他,只是紧了紧攀住沉先生的手。
刚下车,我就看见了不远处被仆人牵住的加加。
我跳出沉先生的怀抱,惊喜地朝“回家”
跑去。
看见我的那一瞬,它不安地来回踱步,尾巴翘得老高,吐着个大舌头期期冀冀望着我。
我在它不远处蹲下来,想着它会如从前那般毫不犹豫地扑进我的怀里。
可这一次并没有,它在隔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绕着我不停打转,又不时朝我大叫,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咽声。
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试探性地叫它名字,挥着手示意它我回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它才试探性地朝我走了几步,轻轻嗅着我的手,似在确认什么。
忽的,沉先生从我身后将我抱起,细细吻着我的耳垂,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它还没完全恢复,自然是怕你的。”
怕我吗?
我垂下眼努力思考这其中的关系,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起那段同加加相依为命的日子,总觉着它不应该怕我。
我攥紧沉先生拥住我的手,声音如撕裂般喑哑不堪,“我……想休息……了……”
回到房间,不一会儿我便沉沉睡去,梦里是一团浓重粘稠的黑,我如置身湖底,滔天袭来的窒息感将我包围。
远处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尖叫,淋着血的人嘶吼着朝我奔来,拽着我往湖里去,我挣扎不能,只觉得身体越来越重。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下着雨,空气中带着点泥土的微潮腥气,那女人拽着我走过了屯里最长的那条街,把我扔进了李老二专门用来拴狗的箱子里。
他狞笑,毫不留情撕碎我的衣服,嘴上生出和那女人类似的触手,一寸一寸将我吞噬殆尽。
好脏。
我挣扎着从梦中惊醒,屋外雷声大作,电闪雷鸣。
那日留下的黏腻触感仿佛烙印在肉里,我大口喘着气,拿着指甲刮着外头的皮肉,好似这样就能将脏污带去。
泪水混着血水,钻心的疼痛让我愈发思念沉先生,我抱起怀里的布娃娃,辗转之下敲响了他的房间。
沉先生穿着件灰质睡衣,不常见地戴了副眼镜,一见是我便蹲下摸摸我的头,声音温柔地好似在水里泡了许久,冰冰凉凉,很好听。
“怎么了?”
我抓过他抚在头顶的手,握住,一时间声音抖得不像自己,“雨,好大的雨。”
他一把抱起我走进房间,里头只余一盏橘黄色的床头灯和一台亮着屏的平板电脑。
窗外依旧雷声阵阵,雨点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我攀住他的脖子,一个劲的往他怀里缩,“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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