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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热症就并未完全消退,不一会儿被热水侍弄得又半眯着眸子,思维沉顿了下来。
这热水宛若小蛇,沿着指缝间隙肌理纹路,一寸寸舔舐过去。
他这副身体的肌肤本就白嫩,受不起热,不一会儿在这自下而上的热气中,从脚底到脚踝,再到脖颈面容都微微蒸红了起来,染上一层云霞。
没一会儿他又察觉到脚下的触感变了,踩着的不再是温软的水流,被另一轻柔的物什包裹,托举出水,踩踏在空气里,另有一只手附在了他的眉眼之上。
纪筝缓缓扇动了几下睫羽,病得还昏沉,下意识道:“……皇叔?”
那手猛缩了一下,迟钝片刻,挪了开来,让他重见天光。
纪筝又猛眨了几下,才意识到眼前是另一少年葱段一般的十指裹着他红得通透的双足,托举在靠近胸口的位置,半蹲在地,自下而上,勾着一抹笑,好奇又好笑地望着他。
见天子神态有些失神诧异,他十指微曲触动那玉足之下。
“咳咳……顾丛云!”
纪筝猛地一扑腾,溅了顾丛云一身的水花。
顾丛云非但没嫌弃,反而认认真真给他按摩起来,笑嘻嘻道:“多年不见这双玉足,倒养得越发白净柔嫩,连一处瑕疵都不生,仿若不落地沾尘的仙子足,若是这足尖再点缀上几处丹蔻,定是比全京城勾栏姐姐们的玉足都生得精致漂亮。”
末了他一顿,神情突然认真,“天子这足,我给十分。”
这就是顾丛云的另一面,实际年龄比小天子还要再小一些,却挡不住他为人甚是风流恣意,混迹京城各大酒楼吟诵风雅,翘起尾巴,浑身上下散发着雄孔雀的气息。
纪筝被他弄烦了,猛地一扯,挣脱回来,摆着脸冷声道:“什么叫多年不见!
你就是这样将朕的双足和那些个勾栏女子做对比?”
“这有什么?”
顾丛云扮出无辜地眨了几下眼,“圣上还是皇子时不就是与臣一个池子赤裸长大的,反是当了皇帝就生分了臣。”
纪筝猛地瞪大眼呛得咳嗽几声,这就是最难办的地方,原主只是一宫女得幸生下的孩子,之前在各皇子中的地位极其低微。
在他还是后宫默默无闻一皇子时,顾丛云便跟在他身旁了,见证过他最落魄的时刻,最无助的模样。
而原主最终能上位也离不开顾家的支撑。
原主究竟是如何对待顾丛云的?他根本把握不好与顾丛云相处的距离尺度,近了远了都会被察觉端倪。
“开玩笑,哪有的事圣上当真信了?”
顾丛云笑着带过,“听太皇太后说你想去看郑越府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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