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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月来陈操之也画了三幅花卉图,待卫协画完《桓伊赠笛图》后呈上这三幅习作请卫师指教,卫协看了之后略略指点了一些不足和疵点,说道:“画分六门,人物、屋宇、山水、鞍马、花鸟、鬼神,操之可先从花鸟入手,渐至屋宇、山水,而要画人物则先由鬼神入手——”
一边的顾恺之笑道:“画鬼容易画人难。”
卫协大笑,将《桓伊赠笛图》交到陈操之手上,说道:“操之,你携此画去呈献给陆使君,就说老朽病体未愈,不便亲去,由你转呈。”
又问:“操之,你可知为师绘作此画的用意?”
陈操之深深施礼道:“是卫师提携操之,卫师恩德——”
卫协摆手笑道:“你我师徒,不说那些——陆纳交游广阔,往来者俱是高官豪门,我让你将此图呈送给陆纳,即是为你制造声望,你出身寒门,想要立身扬名,可要比士族子弟加倍努力才是。”
与葛洪一样,卫协对陈操之有深切的惜才之念,不愿看到这样一个好学聪颖的少年因为门苦酒陈操之朝陆葳蕤一躬身,含笑道:“抱歉,葳蕤小娘子,今日不能吹竖笛给你听。”
陆葳蕤说道:“没事啊,我是特意来看你的,今天是你生日寿辰嘛,你写了这么久的《凯风》,很想念母亲对不对?你一遍遍写时,我也想起我的娘亲,眼泪都流出来了。”
说罢,腆然一笑,起身道:“那我回去了,初五你来我惜园吧。”
陈操之道:“你——吃一碗韭叶水引饼再回去吧?”
话一出口,稍稍觉得有些不妥。
没想到陆葳蕤睁大眼睛问:“准备了那么多水引饼吗?短锄也来了,还有一个车夫,两名府役呢。”
冉盛道:“让厨娘再做,面多得是,生日水引饼吃的人越多越福气。”
大步去了。
卫协、顾恺之也来了,在草堂正厅与徐藻叙话。
陆葳蕤问陈操之道:“陈郎君,我可以向卫先生请教画技吗?我出来时对爹爹说是来向卫先生请教的。”
陈操之道:“卫师是很随和的人,应该可以,你随我来。”
陆葳蕤便让小婢短锄去牛车取了画稿,跟着陈操之来到草堂正厅,向徐藻、卫协见礼。
那日在真庆道院,卫协见过这个清纯美丽的女郎,得知是大名鼎鼎的陆氏花痴,不禁莞尔,看着身边的顾恺之,心道:“这江东二痴倒是绝好的姻缘,顾、陆二族已三代不相往来,若能结成姻亲,那岂不是好!”
顾恺之倒是谨遵家训,遇到陆氏子弟坚决不与之交谈,正眼也不瞧,因为顾恺之的从伯祖、当年与陆机、陆云并称江东三俊的顾荣,曾被陆机的从弟陆玩羞辱过,陆玩说顾荣引北方士族过江损害了吴人的利益,顾氏乃江东罪人,从此顾、陆两家交恶,而这个陆玩,就是陆纳之父、陆葳蕤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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