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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流沉坐在座位上,用湿巾不断在那两个字上来回擦拭。
可当他拿出湿巾盒时,他们还发出一声惊叹,音量愈大,笑声愈不加掩饰。
他以为能擦掉的。
他们说许流沉备着湿巾像个女生,死娘炮,好恶心。
许流沉的手微微发抖,嘴唇发白,眼前渐渐模糊,死死定在桌面上,不肯离开,不敢挪开。
许流沉不明白为什么这也算错。
一句句话像把利刃从四面八方刺来,先是进入血肉,再插进肋骨,没完没了。
许流沉甚至不认识他们,不记得他们姓甚名谁,就这样的相遇,陌生的恶意长达了三年。
他们不会肢体欺凌,只会在背后搞些小动作,说点毫无根据的坏话,造谣他。
但没人会质疑这些离谱的谣言,盲人只相信耳朵,他们只有耳朵。
在煎熬与痛苦中,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初中。
那段时间,老师不管我,转学也一直办不通。
一千天的欺凌,我没得到任何一句道歉。
后来以为上了高中会好很多,甚至转到了另一个地方读书,结果还是会有偏见,我听得到他们每次在背后的窃窃私语,只是再不愿去说了。
班上有个男生坐在我后面,每次我一坐下他就会挥空气,还嘀咕什么很臭。
我心下一惊,下意识找寻自己身上的味道,这时他突然爆笑起来,说了很多贬低我的话。
无聊。
我没理他,他生气了,开始阴阳怪气起来,然后发作业时我才知道他叫关锐,班上带头排挤我的那个就是他。
我的指尖刚触碰到前桌递来的作业,他一把夺走,把我的挑出来扔给别人,笑骂了一句,我平静地看着他们,那男生气势汹汹地扔回来,骂道:“你老婆的作业嘞!
死娘炮!”
“滚啊,你好恶心!”
关锐笑嘻嘻的,我看着他把我的作业踩在脚下,直到他走后我才敢捡起。
余光注意到他抽出一张湿巾擦拭被我触到的外壳。
不是说娘炮才用湿巾吗?
我直起身,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被他发现了,又是一顿骂。
哦,那是初中的事了。
关锐好像也不是什么好学生,成绩不好,混社会的。
对于他们对我做的所有事,我一律置之不理我以为他们会安分下来,觉得无聊便不再来招惹我,结果却是依旧永无止境的欺凌。
而我每次回到家妈妈都小心翼翼的,我常看到她泛红的眼眶还挂着泪珠。
别哭了。
一个月前因感到极度不适,终于去医院检查,身体上还是一如既往营养不良,而心理却出了问题。
我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平静着接受了一切。
妈妈站在一旁险些摔倒,我扶她坐下,她双手掩面,身体不停地颤抖,我抿唇,没安慰她。
好奇怪,有问题的不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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