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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不肯要的,我、我不嫌弃。”
谢明裳倏然睁开眼,直视过去:“你想嫁入广陵王府,做他后院妾室?”
她说得不客气,谢玉翘羞耻得满脸通红。
喉咙间哽一声,泪珠子又落下来。
“哪家女儿不想风风光光地出嫁,做人正妻,相夫教子,举案齐眉?”
她哽咽道,“但我都十九了!
高不成低不就,家里惹得爷娘嫌弃,我还有什么指望!
明珠儿,像你这般处处都好,杜家竟也不敢迎娶你,可见谢家的险恶局面。
不论嫁鸡嫁狗,先嫁出去,人好歹囫囵保全了,不必落到入宫任人磋磨的地步……”
谢明裳闭着眼。
她昏昏欲睡的中途被唤醒听了一通说辞,困意上涌,太阳穴嗡嗡地响。
“谢家落难,五姐姐想做广陵王的妾室,囫囵保全自身。
但五姐姐可知道,广陵王此人无耻,入他的后院做妾,日子不好过,你不见得能保全自身。”
谢玉翘咬着唇,过来前心里已盘算了几轮。
“王妃是杜家女,听说性情温婉,应不会太过苛待下头的人。
虽说是妾室……王府的孺人,和普通人家不同……有封号的。”
谢明裳气笑了。
“现在盘算这些,当初为什么不随嫂嫂出去,人早出京了。”
她揉着发烫的太阳穴说:“二叔来求了父亲几次,想把瑄哥儿送出京城。
要我说,二房不如把你送出去,少个二房的小娘子不见得引人注目。
你看大嫂走了,也不见禁军追捕——”
还未说完,谢玉翘已连连摇头。
“不成的。
瑄哥儿不送出去,我哪能先走。”
谢明裳靠在床头,静静地注视着神色惊慌的五姐。
纱帐垂落,帐子里只有亲近却又陌生的谢家姐妹两个。
她其实从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位五堂姐,正如五姐也并不真正了解她。
“为什么不成?”
“明珠儿,我知道你对我好。
但家里有瑄哥儿在,我如何也越不过他去。
如果我出去了,倒把瑄哥儿留在家里……爷娘会一辈子恨我入骨。”
说着说着,谢玉翘的态度也坚决起来:“让大伯父想法子送瑄哥儿出去罢。
二房只有瑄哥儿一个男丁,女儿家有女儿家的出路。
我今晚过来,只求你帮忙写封信给广陵王妃,和她提一提我——”
还要再说时,谢明裳抬手阻止,“夜里冲动,你回去冷静想想。”
随即拉开帐子喊,“送五娘出去。”
兰夏和鹿鸣两个进来内室。
谢玉翘脸色苍白地起身,举步欲走,倏地回头抓住谢明裳的手:
“我今夜来得唐突。
无论允不允,莫告诉家里人,算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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