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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竺又道:“你是无心。
这事本也是谢危楼起的头不好,你们能避开还是别谈起。”
凌翌讷讷应了声。
这天晚上他照旧睡了,翻过身,还想早点睡着,结果动了下,背上又疼得他龇牙咧嘴。
再转过去,他又瞧见了谢危楼那张平整得像被石块压过的床。
谢危楼的父亲死了?
凌翌慢悠悠动了一下,勉强让背不碰到伤处,哪怕他不熟悉白玉京的事,谢家这么多年对白玉京所做的事他早已有所耳闻。
不顾着谢危楼的面子,谢父也算得上忠义之士。
既是忠义之士,他又怎么能那么说谢危楼的父亲?
夜色间,凌翌听见了更漏滴下来的水流声,一点一点在耳朵边放大,他还想等谢危楼什么时候回来。
谁想这一晚上他的对床都没有动静。
次日白日清晨,学府内响起了钟鸣。
凌翌起了身,低头时,看到了手背上的红痕,一碰还疼,可他觉得有些事情不能这么算。
这天凌翌去学堂到得很早,他坐在靠椅上,转了转手里的狼毫。
手背转动间,那条红痕还赫然挂在手上。
听着旁边的脚步声,凌翌转过眸子,正想开口。
谢危楼低头坐在原处,翻开了手里的书,翻页声很轻,目光只是落在书上。
哪怕隔着很近的距离,两个人各做各的,总有一种微妙又古怪的沉默。
凌翌率先开口:“谢……”
那一个字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谁听得更清楚。
那种感觉就像喉头卡了块东西,不上不下,要吐出也不能。
这面子是给了出去,对面压根就不领情,剩下两个字不过嘴巴开合就能碰出来。
凌翌抿了抿唇,吞下了那句话。
也罢,既然谢危楼这个样子,他爱说不说。
可凌翌垂下眸子,目光就落在谢危楼腰上的那枚莲花禁步上。
谢家以莲花为纹,篆刻禁步佩戴在腰上,不同人的莲瓣数量不一。
莲瓣以十五封顶。
凌翌来时记得谢危楼桌上放了枚莲花禁步。
当时他看得清楚,谢危楼腰上已经挂了一块。
桌子上的那枚禁步共有……
凌翌费力地想了一会儿,记起来,当时那桌子上的禁步分明就是十五瓣的。
还真是对不住了。
他本来还有点骄傲在心底作祟,设身处地想了会儿,还是开了口。
“谢危楼。”
“铛——”
话落,学钟敲响了起来,一下一下,声音愈发洪亮,盖住了凌翌本来的声音。
呼吸声好像和钟声交融在一起,连同等待都变得漫长和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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