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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方大勇为人宽厚,小有家资,关键是待戈宁极好,若是能平安回来,不愁日子过不下去,只可惜……
杨芸娘见她哭的伤心,更不敢把妹夫出征前留下来托他们夫妻转交的信件拿出来,生怕戈宁受不住。
一直到院外传来梆子声,戈宁意识到自己在厨房耽误了许久,连忙舀来一瓢水打湿帕子,擦去脸上泪痕。
穿过后院天井,将将走入瓦檐下,戈宁隐约听到灵堂左室有争吵。
她远远望去,左室里不知何时坐满了方大勇的族亲,兄长戈安立于堂中。
戈宁快走几步,躲在一旁听了会,里面似乎是在商量明日出殡的事。
方大勇无子嗣,族亲俱已出五服,明日要挑谁来打幡摔盆确实是个急迫的问题,只不知为何气氛如此怪异。
戈宁心下纳闷,正要进去,戈安怒冲冲的声音骤然响起。
“荒谬!
殉葬这事,我万万不能答应。”
戈宁一下子僵在原地,红扑扑的面颊倏地惨白,忽冷忽热的身子如坠冰窟,森森寒意浸到了骨子里。
“亲家大哥,你先听我们说完……”
戈安挥手打断:“不用说,我不同意!
你们谁愿意陪谁去,我戈安绝不阻拦。”
“大勇是我们方家最出息的儿郎,孤零零入土未免寒酸,况且大勇生前没能享福,这身后事少不得要风光一些。”
戈安冷言讥讽:“可笑,我妹妹的命难道是为了成全你方家的风光?”
“三叔公是心疼大勇在底下无人照顾,戈氏既为大勇妻子,自当尽心尽力。”
戈宁记不清行几的方家堂伯插话道。
戈安反唇相讥:“大勇活着时可没见你们方家人心疼。”
话音一出,在场的方氏族人齐齐噎住。
方大勇原是民籍,遭族人诬陷盗窃而充入军籍,方氏族人冷眼旁观,无一人肯为方大勇作证。
“为夫殉葬是佳话,传出去大家只会夸赞大勇媳妇,这是你戈家的荣光,戈家大哥莫犯了糊涂。”
胡子花白的老人见戈安怒气勃发,缓和语气,显得格外情真意切。
“我戈家不需要这样的荣光,”
戈安环视在座的方家叔伯们,嘴角一挑,“各位叔伯执意让我妹妹殉葬,怕是另有所图吧?”
“混帐!
我们图什么了?”
矮瘦老伯跳起来叫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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