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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叙旧寒暄后,夏侯允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人,探问道:“世子前来可是为了公事?”
“老师说对了。”
裴宁澄扫了眼正在歇课的学子,正色道,“实不相瞒,我此番来是查问最近通州的女子自缢案。”
他的声音本就沉磁有质感,说的又是这等大事,自然也入了那些学子们的耳朵。
学子们顿时哗然一片。
夏侯允眸间顿时一肃,下面的声音小了许多。
他思忖片刻才问:“为何上来书院查问?这里只有一心向学的学子,来年都是要进京赶考的。”
言下之意很明显。
裴宁澄只道:“老师,大理寺查案不放过任何疑点,虽然我们已经有了疑凶,不过疑犯狡猾,有些事还需查验清楚。”
夏侯允眉间稍松,“那好,你们想问什么?”
“老师可还记得十月十五那日在程氏墨坊喝的那顿酒?”
裴宁澄先问。
夏侯允抚着胡须笑道:“确有此事,不过说来惭愧,我只记得自己喝了酒,最后喝得不省人事。”
“您还记得有谁在席上?”
“程君集和他的两位公子都在,我带了过儿和吕明,程家那位二公子不怎么会喝酒,几口就喝倒了。”
夏侯云停在此处,随即朝下面喊,“吕明,你来。”
一位面容黝黑,身材敦厚的青年男子上前。
苏尔诺忽然记起孙悟对吕明的描述,他说吕明和夏侯过很好认,禁不住想夏侯过人在哪里。
裴宁澄显然和她想到一处了。
“您口中的过儿是?”
“哦,那是我儿。”
夏侯允眼露笑意,“你师母过世后,我无意再娶,游历四方,途经柳州时遇上了过儿,这孩子无父无母,却聪慧无比,还救了我一命,便养了他在身边。”
说到此,夏侯允才想起今日没见着义子。
“吕明,过儿今日怎么不见人?”
“哦,师兄大清早下了山,应该是去墨坊把给您定做的墨锭取回来。”
吕明声音豪爽,性子颇急,说完这个又把十月十五那日赴宴的情形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这些和程枯所说的并无矛盾。
裴宁澄再度扫向学子们,“书院的学子都在此处了?”
又是吕明回道:“除了师兄和程家大公子,学子们都在了。”
夏侯允也点头:“学子们的名册都由吕明和过儿清点,应该不会有遗漏。”
苏尔诺想起一事便问:“可否借名册一看?”
吕明看向夏侯允,得到许可才取了名册过来。
名册封面上的字极有风度,裴宁澄不由地赞道好字,想起某人像孩童似的字,莫名瞥了眼苏尔诺。
苏尔诺没接收到他的嘲讽,手中忙翻着名册,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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