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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素芬摇了摇头,不再管他们,跟着女婿一路走到山脚下。
银装素裹的山下小院寂静幽深,有别于村里的热闹,住在这里就仿佛与世隔绝般,安静的不得了。
黑色的狗子踩在雪白的地面来回蹦跶,卫大虎叫了声小虎,正在雪地上踩梅花脚印的小虎立马转头往来,看见他,立马摇着尾朝着他跑来。
“汪!”
桃花正在灶房煮粥,听见他的声音,笑着往灶膛里塞了根木柴,拍拍身上的木屑,起身出去,结果一眼便看见了跟在男人身后的娘。
她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是坐在屋檐下拾掇羊毛的卫老头起身招呼道:“亲家母来啦,稀客稀客,赶紧进来坐。”
说话间把挡着大门的木盆挪开。
“哎呦,亲家公,我这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老婆子又上门叨扰啦。”
赵素芬大笑着进了院子,嘴里说着顽笑话,这对老亲家顿时是一番客气往来,卫老头面对妇人家那就是个嘴笨的,只会一个劲儿说欢迎欢迎,赵素芬就说叨扰叨扰,“昨儿个傍晚大虎顶着风雪家来,可把我惊了好大一跳,恁大的雪,我寻思家里可是有啥事儿,结果他说是从县里回来,来接我们家来耍。
我想着走夜路危险,就留他歇了一晚,今儿天还没亮呢,就催着我收拾衣裳上门来打扰啦。”
卫老头哪有他亲家会说话啊,只一个劲儿朝儿子使眼色,还不赶紧把你岳母肩上的背篓卸下来?
桃花终于回过神,都顾不上看她男人造那一身,欢快的像个小姑娘蹦跳着跑到赵素芬面前,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高兴,伸手帮着把她肩上的背篓卸下来,雀跃道:“娘,您咋来啦?”
“咋了,不欢迎啊?”
赵素芬笑着说,装衣裳的背篓能有多重,但看见女儿女婿都伸手,她倍感熨帖,心里暖呼呼的。
“您净瞎说,前头大虎就说要接您和弟弟们家来耍,我一直惦记着呢,眼下这不是突然看见您高兴的嘛,咋可能不欢迎。”
说着,往外头瞅了眼,桃花疑惑道:“满仓和狗子呢,咋没看见他们?”
“在村里的时候被铁牛叫住了,亏得那小子记性好,还记得他狗子叔和满仓叔,说要叫上鸭蛋鹅蛋,几个娃子在村里堆雪人耍。”
卫大虎把背篓卸下来,麻袋被系了死结,如今到了家再不用掩饰,他从身上摸出刀子割开绳子,手伸到麻袋里,先是拿出一袋面粉,然后在麦麸里薅吧薅吧,拎出老大一袋粗盐。
在他掏东西的时候,桃花都顾不上和娘说话了,拉着娘的手站在一旁看着。
她是晓得的,他这回去县里卖皮子,卖了银子再看看情况,若能买到粮食,那便再买些粮食回来,若是买不到,便买些粗盐和药。
眼下只拎了粗盐和面粉,还有药,想来是没有买到粮食了。
卫大虎把一袋袋包好的药放到桌上,上头还贴了纸条,一个墨点的是治疗风寒的药,两个墨点是治头疼的药,三个墨点是治止泻的药,四个墨点是治呕吐的药,五个墨点是治发热的药……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上面都打了记号,想到他不会认字,马六便想了这么一个方法。
剩下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都是治外伤的,没他在镇上那家药铺买的贵,想来效果也没那般好,但聊胜于无,总比没有强,他便都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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