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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灼一手支着头,睨了那碟子一眼,问道:“吃不吃榛子?”
相似的场景,一样的问话,严恪却不再如在清渠那晚时一样只是专注于擦拭自己的横刀。
他把那碟子移到自己面前,招呼店小二送来干净的小碗和热水烫过的布帕,擦净手捏起榛子,熟稔地一颗颗剥去壳放入碗里。
闻灼眯着眼看他,只是笑。
不一会儿,黄白色的榛子仁在碗底堆起薄薄的一层,碟子里的已全剥完了。
闻灼将布帕翻到另一面折好,拉过严恪的手,细细地擦去指尖上沾着的果壳碎末。
布帕已然变凉,被他轻握住的指尖却格外温热,严恪缓缓扬起嘴角。
什么话也不用再多说了。
二人回到闻府,把药材交给管家,又向闻相爷和夫人问候过,便往东院住处去。
“公子,”
杨程从走廊另一边匆匆迎上来,拿出一封信件递给闻灼,“金秀遣人送到府上的,说是紧要消息。”
闻灼把信拆开,与他们一起细看。
信不长,说的是金家在洪州经营有一家较大的船商,对外却并未明说是归金家所有,几日前有一未曾谋面的人找到上门,说要租船从滁州往洪州运货,而滁州一向是虞家经营所在,要从滁州运货何不选虞家,便能省了从鄂州去到滁州这一段的成本和麻烦,接待那人的管事好心提醒了几句,那人倒不很耐烦的模样,也不具体说运的是什么货,只说要船速快的大船,银钱可多加些。
管事的提及在滁州埠头装船起运的货物需得先经官府检查后发给批文,怕是得费些时间。
那人回道这不需操心,紧着准备好货船往滁州去便是了。
管事的觉出一点不对劲,这人把取得官府批文说的那样轻巧,既赶时间运货,却又宁肯费钱费时也不肯找虞家,若不是同虞家有过节,那或许是忌惮虞家,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便推说现下船速快的大船需得从别处调动,让他先回去等消息。
打发走那人,管事转头就立即把这事儿告知金秀,金秀何等精明的人,琢磨着这里边怕是大有乾坤,便吩咐管事找理由拒掉,并把此事同那人随后找到的另一家经营河运的船商写信告知闻灼。
闻灼看完,不自觉蹙起了眉。
那人既然自信能拿到官府批文,想来是与滁州官府关系匪浅,却又要想方设法避开虞家来运货,难不成是忌惮虞家起运前要再次开箱检查所运货物的规矩,若真是如此,那人避之不谈的货物极可能有问题。
“从洪州派船过来大概后日便到,我找几个脸生的人在埠头侯着,届时去打听清楚。”
杨程神色亦有些肃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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