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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继戎已听得头都大了一圈,心说这还不都是给惯出来的,女人一向就是这么麻烦的东西,你问我我问谁去?老子哪里搞得懂她们脑子里那弯究竟是怎么拐的?所以老子才不愿意娶媳妇呢!
看你现在自找苦吃了吧!
难怪搁了这几个月都没收拾我,原来是后院起火了抽不出空来呢。
不过那到底是他哥,光听兄长简单一提周继戎都觉得头疼得不得了,心想两个女人就有这么一大堆狗屁倒灶鸡毛蒜皮的小破事,想想他哥哥宫中住了一大群女人,皆不是每日都过得鸡飞狗跳雁过拨毛?他哥哥还想要一碗水端平,雨露均沾铁杵磨成针什么的,实在是太辛苦了。
事关他哥,周继戎并不是只会冷嘲热讽,也是肯花心思考虑一番,以图为他哥分忧的。
他陪着他哥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轻声道:“哥哥,大约真喜欢什么人的话,觉得喜欢的那个人是十分特别的,同样也希望对方待自己也是特别的。
你却一碗水端平,对谁都一样好,其实也是对谁都不好。
姓刘……嫂嫂她是真喜欢你,面上再若无其事,心里哪里能真就一点儿也不在意呢。”
周继戎难得叫了声嫂嫂,也难得平心静气讲两句有道理的人话。
他哥哥也并非不明白这般道理,但有人就是天生不会将所有精力投注在妻儿身上,他对几个身边的女子虽然并非无情,却也没法到沉溺迷恋的地步,沉默了片刻,最终摇头道:……朕不愿虚情假意哄骗她们,还是就这样吧。”
他这样说,周继戎也无话可说,他大约也看出来了,他哥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并非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解决的办法,周继戎也知道自己那点斤两,他的主意向来爱出其不意剑走偏锋,他哥向来考虑事情比他周全稳妥得多。
不过他也觉得这事有些为难,此外又有些好奇,过得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哥哥你打算怎么办?真让周奕跟着我回去住个十天半月的再慢慢想对策?我倒是没什么,也不怕别人闲话。
只是现在把他带出去容易,日后再送回来,刘贵妃见这肉中刺去而复返,只怕要越发的不愿意了……”
皇上也不知有没有听出他话里试探的意思,但显然这事之间就已经深思熟虑过。
淡淡道:“若真要让他出宫跟着你,朕打算日后将謇州交给他。”
周继戎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
他倒不是怕被人占了他的老巢,寒州那地方除了几块河谷地区土地肥沃好种庄稼,别处尽是山地,当真是又冷又穷要啥没啥,实在不是适宜居住的地方。
周继戎坐镇寒州十来年一直不怎么挪窝,只因寒州地位置实在险要,正扼在是中原万里河山的咽喉处,身后就是锦绣家园,容不得半分闪失。
就算他能再守上个十年二十年,这之后,还是得有人来将这重任接过——这般的咽喉之地,掌握在皇室贵胄手中,那自然是最好。
而且周奕才这么点大,等到他真能够镇得住寒州独当一面,起码还得有十几年的工夫。
周继戎虽然有着各种让人一言难尽的狗脾气,妖蛾子层出不穷,但闹腾归闹腾,却知道轻重厉害,于寒州的防务守备上决不掉一丝轻心。
正因他尽力尽力,皇上在京城方能无顾无忧。
要不然别说他是皇帝的狗弟弟,哪怕是个狗祖宗,也得让他挪个位置,换别的地方扑腾去。
寒州各地加起来有近三四十万常驻军队,其中又有半数以上皆是精锐,剩下的战斗力也不是其它地方的军队可比。
这样的兵家大权,向来只能掌握在皇上心腹亲信手中,一来这人不但人品要皇上信得过,身份也是至关重要。
起码他得无心帝位或是一开始就失去了染指皇位的资本。
周继戎才听他哥哥提到寒州就隐隐约约猜到他哥哥接下来的打算。
纵然是如此他面上却还是十分镇定地道:“这事非同小可,那也得先观察两年,看有他是不是块料,能否当起这个担子来。”
皇上并非固执已见一意孤行的那种人,知道凡事要量力而行的道理,也是以观后效的这个意思,按了按眉心道:“你且先带他两年,看看再说。
过继一事不合规矩,现下有些不太好办,但朕会与他说明,让他以后把你当作父亲看待。”
顿了一顿,为人父母的牵挂还是流露了出来,不无忧心地道:“周奕年纪还小,你凡事都多耐心一些教他……你那不顺心就炸一张口就骂一抬手就打的狗脾气,多少也改改……朕还是不放心……”
周继戎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的打定主意不娶老婆,他之前也盘算过能不能从兄长这里弄个儿子回去养着玩,但他可没有将主意打到现在这两个还显得十分稀缺的小皇子身上,只想着日后等皇子皇女的多了,总有那不起眼的,自己张口也容易些。
谁知这才想打磕睡就有人给他送棉花枕头,简直都要美得冒泡了。
可脸上却还装得一派镇定,正色道:“我还能对我亲侄儿不好还是怎么的?再说老子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会和个小毛孩子过不去我都还没嫌麻烦,你居然还嫌起我来了,行了行了,不放心吧啊!保证不会给你教坏了!”
想了想又觉得这不给教坏了的保证下得过于轻率了,实在是连自己也不怎么敢相信,连忙又补了一句:“他从前的先生呢还让他继续就是了,我教别的东西,保证是旁人教不了的。”
他与兄长正二八经地又商议了些事项,临到最后,突然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转着眼睛看向他哥,很是为难地道:“唉,我这才回到京里第一天,不过是出门了一趟就带了个儿子回去,这回去了真不知道要怎么和家里人交代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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