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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第一次在那瓢泼大雨之中相遇外,她好像从来没见过他如此不设防备的模样。
殷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不仅工作,当时她言之凿凿,要他也要照管好她的生活起居,做到工作生活两手抓,所以最近他也照顾了不少她的生活细节,这么想来,他也是人,再聪明再厉害,也还生着病,却还要为她的工作费不少心思一一
宋阿姨毕竟每天只来那么几个小时,受崴脚时期的影响,殷容早已习惯了有什么事就开口支使他,任何时间,任何需求,喊一声“乘屿”
,他总会在。
剥虾早已是他的份内工作,其余时间的鲜榨特饮、精美果盘、果脯零....需要制作的,由他一手制作;不需要制作的,由他送达并收拾。
有时候她急急忙忙地出门,还要敲门叮嘱他今天有什么快递要到,送来后让他帮她怎么处理。
总之她睡着的时候,他不一定在睡觉,但她醒来的时候,他肯定也会醒来。
此刻看着他睡着时略显疲倦的面容,大小姐的心里此刻也浮起了一点点后知后觉的懊恼。
刚开始是听了陈平之的建议,想要多陪伴他来着一一
怎么后来陪伴就变成了使唤了?
....她是不是也太不会关心人了?
她眨眨眼睛,望向他的睡颜。
他睡得很安稳,也很安静,微垂着头,将椅背抵出一个柔软的凹陷。
黑色碎发落在额上,纤长睫毛随着绵绵呼吸轻微地起伏,像蝴蝶的羽翼。
殷容想起林承雨那迷迷糊糊的呓语。
他说她一次都没有祝过他生日快乐,还喃喃重复了好几次,然后就那样可怜兮兮的睡着了。
殷容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意这样小的事情。
他睡着时也觉得很委屈吗?
....和很久以前,和在大雨里的那一天一样委屈吗??
乘屿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眉慢慢地蹙了起来。
好像也是有些委屈的样子。
殷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去碰触他的眉心。
她动作极轻柔地抚着他的眉骨,想让他放松下来,但男人好像还处在什么噩梦之中,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于是她悄无声息地向他靠近,手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就像她小时候做噩梦时妈妈哄她一样他的背脊瘦削,肩胛骨触感明显,被一层薄薄肌肉裹着,手感很好。
殷容拍了几下,男人急促的呼吸缓和了下来,她才意识到她这个动作像正把他环抱在怀中一样。
唔,或者说她钻进了他的怀抱比较合适,毕竟他个子比她大得多,又手长脚长。
殷容从上到下轻柔地抚着他背脊,觉得很宽阔,摸起来很舒服,她听着他越来越轻,越来越舒缓的呼吸,又觉得把他哄睡很有成就感。
哈,什么失眠睡不着,又做噩梦,在本小姐神奇的按摩手法下都能获得一夜无梦的好眠。
她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唇角,若有似无地靠在他温暖淡香的怀抱里,直拍到觉得胳膊有点累才停。
然后随意抬起眼,恰好撞入一双漆黑的惺忪双眸中。
乘屿的呼吸依然舒缓,就像她刚刚轻抚着他时一样,没有一点点变化。
他就这样安静地保持着睡着的姿势没动,垂着眸望向她,不知道望了多久。
殷容迅速从他身边弹开,感觉身体里像现烧滚了一壶开水,咕噜噜地冒泡,让她的耳根和脸颊全部涨得通红。
但架子不能丢,她色厉内荏,大声道:“你吓我一跳。
醒了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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