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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条人命填进去,不知能不能让二叔的独苗苗活。”
谢二叔躲不过,尴尬地转身道:“大哥为难,我这个做兄弟的哪能不知。
都是你二婶的主意,妇道人家见识短,说不通道理!”
谢明裳笑了笑:“二叔为人老实,坏事都是二婶做的。
二叔入京这几年,赌坊砸钱,青楼嫖宿,开销从家里公帐上出,日子过得可舒坦?”
谢二叔嗫嚅几句,也不知辩解什么,听不清楚。
正好谢琅匆匆追进院子,两边打了个照面,趁谢琅行礼的功夫,谢二叔逃也似得快步奔出院门。
谢明裳问:“阿兄跟来做什么?”
谢琅:“娘叫我来看着。
怕你说不过父亲,当真随便嫁个鳏夫。”
谢明裳往虚掩的书房门前去:“我在家里惹爹娘不安稳。
有时候我想,会不会我嫁出去了,不管嫁鸡嫁狗,有个夫家,至少爹娘心里安稳了。”
谢琅叹了声:“你若匆忙嫁个不好的去处,爹娘一辈子不舒坦。”
*
书房的红木长桌上放着两只白翎箭。
铁箭尖都被卸下,只剩两根长箭杆,铜镇纸在桌上镇着一张打开的信纸。
谢明裳进屋时,谢枢密使正坐在长桌后,手握第二张信纸,另一只手烦恼地遮住眉眼,连脚步声也未听见。
谢明裳几步走到父亲身前,探头去看桌上摊开的书信。
不知何人写的一笔遒劲狂草手书,气势几乎划破纸面。
她嘴里念道:
“……关陇一别,倥偬五载。
老骥伏枥,千里忧怀……”
谢枢密使一惊,鲤鱼打挺坐直身子。
“你们来书房做什么。”
“早晨吃过了,来看看爹有没有饭吃。”
谢明裳理直气壮地说。
谢枢密使挥手,“出去出去。
别弄乱桌上的信纸。”
说话时不留意分了心,谢枢密使手上抓的第二张信纸被揉成一团。
他烦躁地几下把纸捋平,皱巴巴的扔去桌上,两张书信用铜镇纸镇在一处。
谢琅早就留意到桌上的第二只羽箭,问父亲:“又是羽箭传书?”
前日收到匿名射进家里的第一份羽箭传书,谢家父子当时便猜测,羽箭传书是军里做派,书信可能来自谢枢密使的故友。
“两天过去,父亲想到何人了么?”
谢枢密使长叹一声,人又烦恼地坐回木桌后。
“书信里以故人口吻提起旧事。
‘关陇一别,倥偬五载。
’”
“但老夫想来想去,关陇边地分别,五年不曾见面,如今又在京城任职的老友,一时想不出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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