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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就这般静谧着,直至她缓慢地道:“要一直留在太师府,做一位老公子吗,裴寂,我不明白你。”
其实不是不明白,是她不想,也不能去明白。
裴寂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了,少年的情感是热烈的,宛如一团燃烧的、炽热又明亮的火团,就这样朝着她的心房撞着,努力寻找着入口。
裴寂难过的情绪根本压制不住,就这么溢了出来。
“真的不知道吗,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裴寂轻声喃喃。
他很想像以前一样,让沈元柔摸一摸他,她的手并不像文臣那样细腻,甚至还带了一层微微粗粝的茧,但就是这样一只手,只要碰一碰裴寂,他就会好受许多。
他想缩紧沈元柔的怀抱,哪怕只是一会儿。
裴寂心口痛极了,他压根不想去听沈元柔到底说了什么,只想被她注视着,拢着肩膀,汲取她颈窝的沉香、汲取属于她的温暖。
沈元柔的话,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年来说,无异于是致命的打击。
她非但没有看穿裴寂的心思,也没有给他一点机会,就要将他嫁出去了。
沈元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理会他方才的自言自语:“好了,夜很深了,裴寂,明日给我一个答复,好吗?”
沈元柔不希望他晚间头脑一热,给出她什么可怕的答复。
裴寂却站在原地,置若罔闻。
“裴寂?”
沈元柔起身,离开那把紫檀交椅,缓步朝他走过去,“乖一些,听话,这个时辰你该休息了。”
原本挺立的身形轻不可察地晃了晃,裴寂像是遭受巨大的大打击一般,迟缓地看向她:“您讨厌我,是吗?”
“不喜欢我,是吗?”
沈元柔看着他眼尾的湿润,下意识要抬手为他擦拭。
“您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思吗?”
正文完(详见作话)
方才将要有所动作的手,就这样被遏制住。
沈元柔没有为他擦眼泪,而是转身离开。
“义母!”
裴寂看到她离开,彻底慌了神儿。
他居然头脑一热,说出这样敏感的话来,沈元柔会发现吗,她不会发现的吧,曲水都说了,他表现的根本不明显,否则曲水作为他亲近之人,早该看出什么来了。
可沈元柔又是何等的聪慧、敏锐。
裴寂的一颗心早被一只大手攥住,只要沈元柔想,只要她稍稍用力,就能将他脆弱的心脏捏的粉碎,黏腻殷红的鲜血就会顺着她的指缝,滴落在地。
“……我敬仰您,自然、我自然会乖乖听话的。”
方才的眼泪憋了回去,裴寂呼吸都跟着急促了,努力找补着。
他不敢再试探了。
他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裴寂本就没有筹码,如果沈元柔不要他了,厌弃他了,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别讨厌我,好吗,”
裴寂压抑着颤抖的声线,小口小口地换着骑,“求您了,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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