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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正相反,”
亨利叶特说,她跟她的大姐一样生得瘦长、枯干。
“结婚前冬妮是一个多么快乐的小姑娘啊。”
“我也是这样说,”
弗利德利克附和说“与其这样,真还不如根本不结婚呢。”
“不能这样认为,亲爱的弗利德利克!”
冬妮说,她把头向后一扬,思忖一句既有分量又富机智的反驳。
“你这样说可说错了!
不管怎样说,我对生活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你知道,我现在观察事情细致多了!
再说,比起很多根本没结过婚的人,我再次结婚的机会反倒更多一些呢。”
“是这样吗?”
三姐妹异口同声地说他们把sh念成s的声音,显出她们根本不能置信的意思。
塞色密卫希布洛特却非常善良,非常有心眼,她对这件事一个字也不提。
冬妮有时候到米伦布林克七号那所小红房子去拜访这位旧日的老师。
虽然寄宿制已经有些过时,但那里还是住着一群年轻的姑娘。
有时这位精明的老小姐也被邀请到孟街来,吃一餐鹿肉或者一餐填鹅。
这时候她就踮起脚尖来,感动地、带着爱情地在冬妮前额上“咂”
地吻一下。
至于她那位懵愦无知的姐妹,凯泰尔逊太太,最近耳朵很快地变得越来越聋了。
她差不多一点也没听说过冬妮的遭遇。
她那种在不合时宜的场合傻呵呵地诉苦似的大笑的毛病比从前更厉害了,弄得塞色密不得不接二连三地拍着桌子喊“耐利”
时间就这样渐渐过去了,布登勃洛克参议的女儿离婚的事在城里人和家里人身上留的印象渐渐淡薄下去。
连冬妮自己也只是当她看到结实地一天比一天长大的小伊瑞卡脸上这一点那一点和本迪可思格仑利希相似的地方,才会勾起她对那不幸婚姻的回忆,她又穿起漂亮的衣服,把脑门上的头发烫得卷卷的,又和过去一样在相识的人中间拜访走动。
每年夏季,她有机会离开城市一段时间,她仍然从心里感到高兴伴随她那健康状况不佳的父亲去各地疗养。
“你们不知道什么叫年纪老了啊!”
他说。
“我的裤子上沾了一块咖啡斑,我只是用凉水擦了擦,马上就会犯极厉害的风湿疼年轻时,我的身体可棒哪!”
此外他有时也犯晕眩症。
他们到札兹布伦去,到爱姆斯笔巴登-巴登去,到吉兴根去。
再往后的那次旅行真是让他们又有兴趣又大开眼界,经过纽仑堡到慕尼黑,穿过萨尔兹堡近郊和伊施尔到了维也纳,然后经过布拉格,德累斯顿,柏林回到家里虽然神经性的消化不良症令冬妮在各个浴场都不得不严格遵守医疗程序,她却觉得这几次旅行是最称她心愿的一新耳目的壮举。
她一点也不隐瞒,在家里确实呆得有些厌腻了。
“噢,老天,您是懂得什么叫生活的,父亲!”
她说,一边沉思地望着天花板“当然口罗,我也懂得了生活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如果像一件摆设似的总呆在家里是没有希望的。
希望您不要认为我这是不喜欢跟您在一起,爸爸要是我真这样忘恩负义,那我真值得被揍一顿了!
然而,要是讲起生活来,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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