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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蒋胜男刚问出口,弋戈忽然抬头看她,眼里很亮,却看不见中心在哪,“蒋阿姨,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
“对人来说,是不是除了血缘,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命中注定的?”
蒋胜男被这个听起来很玄还有点中二的问题砸了一脑袋,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又见弋戈收回了眼神,自顾自地说——
“我一直都知道,世界上100%的事都是努力了才可能有结果,其中还有70%是努力了没有结果,而不努力就有结果的事,发生概率为零。”
弋戈说,“所以,没有什么好事是注定会发生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天生就属于谁。”
蒋胜男又被她这一通概率和听上去与概率并没有什么关系的哲理砸了第二次,但年岁不是白长的,阅历也不是白多的,她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劲——这姑娘怎么这么悲观?
如果这是蒋寒衣,她肯定一巴掌直接呼他后脑勺上去然后骂一通把人给打醒,让他别给老娘来青春期矫情中二这一套。
可这姑娘,第一,不是她的孩子,第二,从第一面看起来就和一般小孩不太一样。
于是她想了想,笑了声说:“你这么机灵的小姑娘,怎么看世界这么冷酷呢?比我这种黑心资本家还绝对。”
“……”
倒是也不必这么说自己。
蒋胜男见她表情略松快了些,这才换了副正经些的表情,侧了侧身,尽量和她正面面对着。
“阿姨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寒衣说你成绩特别好,可能这是强者天生的信念吧,你们都对自己要求比较严格。
但你愿不愿意听听阿姨是怎么想的?”
弋戈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觉得啊,你不妨先放松些,试着用更柔和开放的态度去看看这个世界。”
蒋胜男说,“反正你还这么年轻,怕什么,真受伤了再冷酷也不迟。”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些东西、有些人是从来就在那里的,他们就是为你而来的,不会动摇、不会改变、不会离开,永远如此。
也许是血缘,也许不是,这个我不知道。
但我很确定,就是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
如果什么都要靠谋求和表现才能得到的话,那也太丛林法则了。”
蒋胜男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反正我是这么相信的,希望你也能相信。”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弋戈还没有时间仔细思量她这长长的几句话,但她好像已经被打动了——或许是被“他们就是为你而来”
这样笃定的论断,或许是被蒋胜男温和而坚定的语气,或许只是因为那个笑容,那个露出皱纹,眼神却仍然明亮温暖、好看得要命的笑容。
她来不及细思,就在感动的支配下亮起了眼睛,问:“真的?”
语调上扬,嘴角也是。
蒋胜男肯定地点头,“当然。
就算我倚老卖老你也得信,毕竟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弋戈笑起来,点点头,“有道理。”
蒋胜男看着女孩子天真又充满朝气的笑,不知怎的心里生出一种这么多年教育儿子后从未有过的感动,同时又有点懊悔——她怎么就生的是个儿子?还是个除了帅也没啥其他优点的小二百五?!
她以后高低得帮这小二百五把这姑娘拐回家来!
蒋胜男暗暗下了个决心。
两人心情愉悦地开在回江城的路上,又惊奇地发现彼此的音乐口味惊人的相似——蒋胜男感动得想要谢谢祖宗,她眼瞅着奔五十、公司里没眼力见的小伙子都要喊她“阿姨”
的年纪了,居然能碰到个跟她一样同时喜欢beyond、伍佰和许美静的17岁的小姑娘!
弋戈也解放天性,非常不见外地让蒋胜男把天窗给她开了,长胳膊伸出去,摇摆着唱“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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