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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以后腹中孩子的父亲。
她奔着,担忧着,畏惧着,心中却也欢喜着。
她为自己这般卑贱如泥的人能有机会留在那至尊至贵的魏王父身边而欢喜,亦为自己能有为那样至尊至贵的人奔走的机会而欢喜。
她找到了孩子的父亲,即便孩子的父亲什么也不知道,她也愿意为孩子的父亲赴死。
这担忧,畏惧,还有欢喜,重重的情绪积着,压着,泛滥着,齐齐兜头浇来,都使她忍不住酸了鼻尖,也红了眼眶。
忽而一阵巨大的劲道自斜角冲来,猛地一下便将她冲撞出去,整个身子都险些飞起。
撞得她眼前一黑,眼冒金星。
阿磐心里咯噔一声,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怀里的瓦罐被撞得飞了出去。
飞了出去。
飞到了空中,又从空中往那硬硬的青石板上砸去。
阿磐脸色骇白,不管不顾地朝着那瓦罐扑去。
那宽大的袍袖被风鼓着往后甩去,身子一扑,那一双手腕就那么生生地擦上了青石板,擦出两大条长长的血痕来。
那地上的沙土与砾石轻易就把那一双皓腕磨去了皮,磨得血肉模糊,滋滋生疼。
然而仍旧也没有接住那救命的瓦罐。
只听得“砰”
的一声,继而是一片哗啦的碎响,淡粉粉的木兰酿很快便沿着那四分五裂的碎瓦块流的到处都是。
怔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恍然听见一旁有人在哭,“放开我!
放开我!
狂徒!
放开!”
这哭声隐隐有些熟悉,似在何处听过。
除此之外,还有那拉扯推搡和衣袍摩擦的声响,那熟悉些的声音哀戚求道,“卫美人!
救我!
救我卫”
是曹姬!
话未说完就成了呜咽,立即就有男人压声狠厉地说话,“过来!
娼妇!”
阿磐猛地回过神来,转头才见有不识得的人拉着拽着曹姬,往殿后人少处拉拽。
而曹姬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满脸都是泪痕,一双手死死地朝她伸着,企图抓住眼前这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
舞姬不是营妓,然而在这一回回的变故之中,没有主人,没有名分,即便不是营妓,也几乎要成了这满殿满营军人的玩物了。
先前春余曹陶郑五人成日赖在正宫之中不走,焉知不是为了躲避那些常年不食荤腥的男人。
然阿磐救不了她。
她只能救一人,只能救谢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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