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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坐回高位,抬手扶额,承明殿中又陷入令人心颤的沉默之中。
祁霄站在最末,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几乎将自己站成了承明殿中的一根柱子。
元京城中如此大案,他也是震惊不已,但他一个无权无势、无官无职的闲散王爷,此刻站在承明殿内除了装哑巴还能如何?他甚至不明白,陛下从百雁山起驾回宫,为何偏要将他也带上。
早上他听说唐绫受了寒,后半夜起了低烧,心里还担忧着,可人都没见着就受诏随驾回京,曹巍山的案子他没兴趣,他现在就想知道唐绫情况如何,有没有好些了?不知过了多久,五皇子祁雳突然站出来,说:“父皇,不如从五都府调一队人马入城听崔都统调派,助曹大人一臂之力。
另外从今日起将宵禁提前一个时辰,严加巡防。”
七皇子祁霆紧随其后:“启禀父皇,中秋将近,灯会乃是大陈百年传统倘若此刻废停恐引百姓惊慌不安,眼下五城卫全城搜捕嫌犯,已然造成恐慌,若五都府府兵铁甲入城,难免叫民心难安,儿臣以为,不妨令五都府除甲,入夜进城,一不扰民、二来免得打草惊蛇。”
陛下叹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去办吧。”
“臣领旨。”
陛下摆了摆手:“下去吧。”
“臣告退。”
“儿臣告退。”
“裴卿留下。
老九,你也留下。”
祁霄刚俯身拜了,还不及往后挪半步就突然被陛下叫住,不仅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其余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向他看过来。
祁霄不明所以,大理寺少卿裴浩被留下定是陛下要吩咐他处理大理寺一应事务,自是应当,但要祁霄留下是为什么?祁霄心中疑惑,却不敢违逆,只能站着不动,目不斜视的继续装柱子。
承明殿中人去了大半,气氛愈发压抑阴沉,祁霄仔细想了想,现在陛下心情不好,但与大理寺卿深夜在家被害这等事情相比,他昨夜醉酒胡闹根本是鸡毛蒜皮不算什么,不至于要被留下训斥一顿吧?就算是真要训斥他发发脾气,应该也不好当着大理寺少卿裴浩的面吧?“裴卿,此事你怎么看?”
裴浩不过四十出头,为人板正,大理寺又是个极易得罪人的地方,他额上皱纹深重,加之不苟言笑,瞧着显老十岁。
祁霄来时匆匆扫过裴浩一眼,见他眼神刚毅,就知他与曹巍山那样圆滑的截然相反,是个极为严肃之人。
“回禀陛下,一大早臣亲自去过罗大人府上,火烧最严重的便是罗大人的书房,重要的书册案卷不是被火烧就是被水浇,几乎全毁。
昨日罗大人才与臣说起一份证供……”
裴浩的话没有说完整就停住了,之后的半截都是他的猜测此时说出口恐怕不妥。
祁霄听到这里不禁皱了眉头,这事情不简单,为了什么样的证供非要刺杀大理寺卿?其中牵连恐怕比他想的更大更深,必是一桩惊天大案。
“军饷案的案卷不都在大理寺?”
“禀陛下,罗大人未曾说明,只说此份证供需得详查。”
“老九。”
陛下突然点了祁霄,祁霄立刻一个激灵应道:“儿臣在。”
陛下将一枚半个手掌大小的玉牌抛给祁霄:“此事,你帮着裴卿一起查。”
祁霄眼疾手快接下玉牌,他心知这滩浑水凶险的很,能推则推,明哲保身的好,抬眼看向陛下:“父皇,儿臣……”
“怕死?”
祁霄刚一张口就被陛下两个字给堵回来,想推诿的话噎在喉咙口上下一番,他一个闲散王爷,让他查案,这是要闹什么?祁霄哪里敢应。
“玉牌收好,有天策营护你性命。”
:()谁说世子爷柔弱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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