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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他总能听到冰面被人凿破的声音,画面一会儿又跳转到教堂里只要一踩就会嘎吱作响的木板。
灰蒙蒙的圆形穹顶像极了北京的天空,他顺着往下看,圣坛画像上的天主周围花团锦簇。
胡杨突然记起了银裴秋身上那个纹身,十字架捆绑的耶稣在烈火之中承受剧痛,而爬到那人胸口的正是熊熊燃烧的黑色火苗。
不能说这是个噩梦,但胡杨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全身酸痛。
他几乎是呈大字型摊在床上,两条腿吊在床沿边,膝盖以下跟断了一样痛。
吊灯上挂着那盏玻璃灯仍然亮着,灰蓝色的鸭绒被夹在他的胳膊窝下面。
胡杨暗自庆幸昨天周白陶没问他为什么喜欢跳舞,他才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和大妈一起跳佳木斯健身操蹦跶出来的。
胡杨草草看了两眼介绍,但他脑子里一团乱,不知不觉就在搜索框里输入了银裴秋那件衬衣的名字。
上海老裁缝定制,一套均价两万多,这一件就顶了胡杨一个月的工资。
他翻过身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该感动呢还是该觉得自己有点儿渺小。
钱,他没觉得自己缺钱,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好像真的不太有钱。
胡杨兀自笑出了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边从包里翻出换洗衣服边给自己打气:“别想了我肯定能赚到钱,比周白陶还有……算了,定个小目标,不去天上人间就把银裴秋那件衣服赔了。”
客房没有浴室,胡杨蹑手蹑脚地拉开了房门,支个脑袋出去一看,这栋房子二层的走廊还是长到让他咂舌:“有钱真好。”
“比如呢?”
“比如能买个这么大的房子,而且不是靠卖屁……我靠!”
身后突然出现那个声音吓得胡杨差点儿摔了个狗吃屎,他一扭头先注意到的不是这个人那一身奇奇怪怪的抓痕,而是这人笑起来咧出的一嘴尖牙。
谢应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笑得跟昨天一样和气,只是今天看起来那个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小声一点,他睡了。”
谢应侧头看向另一边的主卧,对胡杨做出噤声的手势。
松松垮垮的浴袍暴露出这人优越的肌肉,胡杨看得直咂舌,心说这绝对是那帮小姑娘夸的巧克力腹肌。
谢应对着胡杨这种带了点嫉妒又有点迷茫的眼神有点想笑,他伸手去揉胡杨的头,却被那小孩儿灵活地躲开了,只得淡笑着说:“我和你经纪人关系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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