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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他,还是不懂。”
金柳月好像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找了个借口就走了出去。
胡杨松了口气,拿着台词仔细在脑海里构思场景。
还不到半分钟,场记小妹就跑进来贴着胡杨说了几句悄悄话:“江导让胡杨老师下午的戏一定要好好拍,不能出一点儿错。”
他心里倒是没觉得下午的戏有多难,只要不是很强烈的爱情戏,胡杨自认为都能应付。
他疑惑地点点头,又拿起本子细细拆了两遍。
这就是他试镜时演的那一幕,莫承锦终于显山露水,岳望舒不可置信,两人爆发出激烈的争斗。
人工降雨机已经就位,小白灯笼高高挂着,风一吹就晃两晃。
肖华突然出现在片场胡杨已经见惯不惊,他淡笑着跟肖华打了声招呼,自己躲到一边尝试进入角色。
他掏出一个小镜子,看着自己化了苍老妆容的脸小声说:“我是莫承锦,我是莫承锦,我是死了老婆的鳏夫,死了老公的寡妇。”
站到绿布中间的时候几个演员都笑了次场,没特效几个人就跟傻逼似的杵着,绿幕映得皮肤白的脸上都有点绿油油。
金柳月喊出“让我来制裁你”
那句话,自己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了,陈铎在一边儿憋笑好久,最后还是破了功,就连苦着脸的舒明池都有了点儿活气儿。
胡杨笑了半晌才发现江行云黑着脸找肖华改台词了,没一会儿这人就大声吼道:“金柳月,说不下去你就自由发挥!”
自由发挥,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几个演员脸色变了又变。
那一瞬间银裴秋看到的画面似乎要铭记一辈子,他从未在胡杨脸上看过如此外露的哀伤,那是名为迷乱的感情,连一滴泪掉在脚边的水洼上,都怕震碎这一场易碎的美梦。
卑微的爱情某种程度上是极为自我的,他将自己放的很低,身上一星半点的改变都怕染污了对方的心情。
所以莫承锦不会说“你一点都没变”
,只会看着自己手上的细纹,轻声问一句:“我老了吗?”
如果我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会喜欢这样的我吗?想要把我为你做的事情宣之于口,哀痛地陈述我做了许多,可又怕你诧异的神色,将我的努力击打得溃不成军。
“所以我就说自由发挥好啊!
江逝水写的是什么烂台词,这才是对的嘛!”
江行云激动到把银裴秋拍了一个趔趄,笑着舔了舔后槽牙,“金柳月,很好!
岳望舒性子温和内敛,不怎么放狠话,你刚眼神抓得很对!
胡杨,你们都过来,今晚不拍了,走出去吃饭!
我请客!”
肖华看到银裴秋怔在原地,似乎胡杨也没从戏里走出来,这才撑着上前叫了他一声:“秋哥儿?来探班的,就去看看真人吧。”
结果没等银裴秋反应过来,胡杨猛地就从戏里抽了出来。
他蹲在地上连喘好几口大气儿,满脸憋得通红,拿膝盖夹着两侧太阳穴一个劲儿地碰:“我的妈呀我做梦呢?丢死人了丢死个人了老天爷啊,救命……”
肖华尴尬咳了两声,银裴秋收起想要过去抱一下胡杨的心思,扭头向兴奋过度的江行云大吼:“你吃错药了?!
叫什么叫?谁他妈要跟你出去吃饭?”
他开了三个半小时的车才到拍摄地点,预想之中的场景一个也没有发生:第一种是胡杨没演好,可怜巴巴地躲自己后边儿被江行云骂;第二种是胡杨没拍戏,见到他就跟狗见了骨头,扑上来在旮旯里蹭来蹭去,银裴秋也不是接受不了;第三种嘛,拍好了,过来讨个赏,摇摇尾巴自己揉揉头,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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