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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晚的视线无痕迹地扫过四周的村民,他们也在等,等她开口做决定。
亓厌疏也在等。
——从外观看就极度奢靡的轿辇已然被抬了来,亓厌疏亲自为她撑着伞,看着她上了轿,闭了轿帘。
任晚脚下是细软的绒毯,很软,还带着些温热。
她的一双脚几乎都要陷进去。
……晶莹的一滴,如断线的珠湿咸的水滴,坠落轿内的绒毯上,渗透下去,变成深色的一个圈。
轿停亓氏门前,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亓厌疏回头面向轿帘,伸出手来,等着扶她下轿。
然而她却是自顾地撩开帘子,极为轻巧地一跃跳下,那双白晃晃的脚在裙下时隐时现,很快就到了那扇紫檀门前。
“……小叔子,你不领着我入府么?”
女子施施然在门前一步停下,回转身向他发问,面上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从容神色。
她发丝披散凌乱,衣衫已全湿,甚至还打着赤脚,浑身却毫无窘色。
亓厌疏这才回过神来,继而换上了一贯的浅笑,几步走到她身边,“自然,嫂嫂。”
“这里,也是你的家啊……”
“不过,总还是要叫我亓氏的少夫人先穿上双像样的鞋才好。”
他招招手,侍从将一双备好的鞋子拿来。
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蹲下身,伸手就要去探任晚的脚。
【!
】任晚慌忙往后一躲。
亓厌疏停下手上动作,这才抬起头。
两人四目相对,眼波流转间,任晚生出些不适,先一步与他视线错开来。
“我自己来。”
任晚的语气冷硬而抗拒。
亓厌疏听出不悦的意味,便又站起身来,“也好。”
任晚迅速就将鞋子穿上,再调转视线,亓厌疏早就到了身前背对着她。
她就只听见了他的一声极轻的嗤笑,随后,他还真的为她引起路来。
“亓氏祖宅世世代代在此,从未迁移,府上事物,大多都来历已久,很多,我也不知来处……”
“那边是膳房,这几日,嫂嫂只需在房中等着便行。”
“最那边是随侍所居……”
亓厌疏只抬手指了指,任晚顺势看去,见着几人,他们的衣衫,确实与她从前在幻境中见过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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