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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灵默默偏转脸去,不动声色躲避。
容玖倒不察觉,用木匙喂男人吃药。
男人齿关紧咬,纹丝不动。
容玖试了两三次无果,撂挑子不干,“你来想法子,这碗药值万金,必须吃完。”
居然就走了。
丁灵无语,好在男人昏着,旁边没人便没顾忌。
她抬臂把男人拢在怀中保持靠坐,一只手掐住男人下颔,另一只手握着药碗灌进去。
男人皱眉,喉间作响,不住作呕,丁灵用力掐住,不许他吐出来——两相僵持,等汤药终于落肚时,丁灵早逼出一身热汗。
男人更是一丝气力不剩,前额抵在丁灵颈畔,微弱咳呛。
丁灵稍微觉出点歉意,单手从荷包中摸一块饴糖,撕去荷叶包裹,隔过齿列填入男人口中。
男人昏沉间察觉外物,本能闭口,齿列用力格在她指上。
湿润而灼热的唇齿裹住丁灵指尖,丁灵心尖一颤,连忙撤手。
手指从男人发烫的唇齿中脱离,骤然陷入深秋如雪的寒意中,便止不住地发颤——
丁灵用力掐住指尖。
饴糖的甜意渐渐漫开,男人唇齿松弛,昏睡过去。
不知是因为饴糖甜蜜,还是容玖的好药,渐渐安稳下来。
丁灵一直等到怀中身体发沉才将他慢慢移回枕上。
近午时容玖走来,拖住男人手腕诊一回脉,“好多了。”
“没事了吗?”
“想得美。”
容玖哼一声,“有这么简单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至少要三日不作烧,才能算大安。”
丁灵便道,“那我先回去——”
“你去做什么?”
容玖道,“祠堂缺人也轮不到你——钦差大安前,我二人哪里也不能去。
好同你说,这位要是有个好歹,九千岁能灭我满门。
你自己掂量——能不能顶住。”
“他同九千岁什么关系?”
“不知道。
传闻说是九千岁亲兄弟,但九千岁哪里还有什么亲兄弟?”
丁灵目光移到昏睡的人身上——男人面容宁定,睡得很安稳。
丁灵心中一动,“容玖,你这不是有法子治病吗?”
“那当然。”
容玖傲然道,“我师祖可是北州大疫首功之臣——”
“你既然有法子。”
丁灵一语打断,“祠堂许多重症,你就看着他们死?为何不给他们用药?”
“说得容易。”
容玖冷笑,“重症至此,要用南照国黑犀牛角磨粉冲服才能退热,这东西如今已是上古神物,我容氏一门总共存了小拇指那么点,就半角,我全带来了,方才那碗药已经去了一半——你好生看顾,再来一回我也没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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