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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如雨互射。
踩着木梯转下楼时,谢明裳扶住帷帽,仰头瞥了眼楼上。
三楼有一处阁子敞开着。
纱帘被风卷动,一个颀长身形影影绰绰地站在窗边。
谢明裳收回视线,在耿老虎几人的护卫下,从酒楼后门快步出去。
河间王的几名亲兵盯着她们一行出门入小巷,抓着弓弩转头往庭院方向杀气腾腾而去。
木门随即关闭。
嗡——耳边隐约一声闷响,是弓弩扎进肉|体的声音。
马车进不来窄巷,停在巷口。
谢明裳和谢玉翘互相搀扶着,耿老虎带人前后护卫,在小巷里缓行向前。
闷响声在身后不断响起。
浓烈的血腥气飘散,随风四处弥漫。
浓烟弥漫,卷入小巷。
紧闭的后门里传来一阵齐声大吼:“弓箭扔下!
缴械不杀!”
一道浅浅的血河,蜿蜒从门缝下流出。
“呕~~”
谢玉翘停步俯身干呕起来。
谢明裳取出两条帕子,沾水打湿,一条递给五娘,一条帕子掩住鼻下的血腥气。
“五姐,如今你也算和广陵王见过面了,感觉如何?还要不要嫁去他家后院?”
谢玉翘脸色苍白,连连摆手:
“勋贵门第,吃酒一场争执,竟会死这么多人。
我又算什么。
我、我再想想……
“出来一趟不容易,五姐想清楚。
我们二楼的阁子包了整天,要不要再回去看一眼广陵王。”
身后不断传来箭矢入肉的闷响。
夜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一阵阵地涌入鼻下,谢玉翘当真吐了,扶着墙,边流泪呕吐边踉跄前行:
“……再不必提了。
快走。”
耿老虎持刀护卫,两位头戴帷帽的小娘子在夜幕下撤出后巷,在街边迅速登车。
朴素的马车驶离御街时,远处转过来一堆甲胄鲜明的禁军,为首武将大声呼喝,往酒楼方向疾奔而去。
谢明裳坐在车里,放下布帘子,心里回想着惊鸿一瞥看到的景象。
三楼某个门户大敞的阁子,里头打得破破烂烂,阁子门外却插着一支新鲜摘下的雪白梨花。
她心里默念:“看两边撕咬倒是有趣。
只可惜了好梨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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