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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楠溪未曾察觉,身旁还站着一位面相清冷的少年,正以一种略显惊讶的神色望着她。
这位少年便是南宫家的小少爷南宫稚,他年纪虽轻,却总是一副寡淡的模样,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他之所以答应二哥南宫禹的请求,陪着这位嫂嫂出来看放榜,多半是因为他觉得慕楠溪与他颇为相似——不像其他同龄的世家女孩那样,表面上装腔作势,实则聒噪不堪,整日里不是算计就是八卦,无聊至极。
而慕楠溪,她从不废话,就连同样成天冷着脸的南宫稚都觉得她过分清冷了。
因此,当南宫稚看到慕楠溪因洛依依而展露笑颜时,他不由得愣住了。
“她笑起来真好看。”
南宫稚在心里暗自想道,虽然表面上仍保持着惊讶的表情,但内心却已跟着笑了起来。
这种隐藏自己真实心意的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得如此炉火纯青的。
在外人眼中,这位少妇的丈夫刚刚“因病沉睡不醒”
,按理说,她应该身着素衣,不施粉黛,尽显妇德,每日为病重的丈夫去庙里烧香祈福。
然而,她此刻却毫不避讳地与小叔子一同出现,穿着华贵,笑容张扬,这实在有违常理。
要知道,她新婚之夜与南宫家的三少爷南宫尧在柴房走水时一同失踪的事,早已被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的话本故事在坊间流传。
至今仍有许多少爷小姐们,为了一睹她的芳容,想尽办法去参加那些邀请了她的宴会。
南宫稚虽然年纪尚幼,但毕竟是世家长大的孩子,心思细腻。
他明白,二哥南宫禹之所以会安排他陪着慕楠溪,实则是为了避嫌。
毕竟,论起保护人的能力,三哥南宫尧才是最合适的。
再者,他们两房明面上本就不和,他此刻过来陪伴,其实颇为奇怪。
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爷爷布的这个局,就是要让其他人看不透,尤其是上头那位。
想到这里,南宫稚不禁感慨万千。
就在几个月前,这里还是腥风血雨,忠臣被冤杀,却无人敢出声。
因为那些敢于站出来为其申辩的人,不是被贬官,就是被获罪流放。
若不是爷爷很早就意识到了危险,提前布下了装疯卖傻的局,恐怕他们家也不好受。
如今,爷爷借着家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和二哥一样装病在家,又借机召回了三叔,算是还了兵权,才让他们家逃过一劫。
南宫稚心中暗自佩服爷爷的深谋远虑,为了保全全家人,他提前布下了这个借着生病还军权的局,实在是高明之举。
南宫稚之所以愿意陪着嫂嫂慕楠溪,在天寒地冻中站在这里关心别的男人是否高中,完全是因为这个人是祝家的人——那个为数不多敢站出来为忠臣申辩的世家。
他曾经想过,祝星氿之所以被允许参加今年的春闱,多半是官家的意思。
毕竟,在这个敏感时期,谁敢让一个被贬的罪臣家族的子弟参加春闱呢?虽然很多人敬重他祖父的忠义,做了自己应该做却不敢做的事,但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谁都不愿意拿自己和家族的命运做赌注,去当这个“好人”
。
慕楠溪接过洛依依手中热腾腾的烤番薯,“好烫!”
她急忙将暖炉塞给洛依依,“快拿着!”
自己则腾出两只手来回倒腾着番薯,天气寒冷,所以番薯的热量迅速消散,不一会儿外壳就不再那么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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