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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湛看向父亲,后者眨了一下眼。
“从来没有。”
“薜荔虫数量稀少,连桂堂也很少用。
能连续用很多年,还知道怎么养虫子,这女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桂堂的三个易容师我见过,都是纹过身的男人,秋堂主也是个男的,这女人并不是桂堂里的人,至少不像我们一样在里面做事。”
江蓠思索道,“她平时会和侯爷说话吗?”
“下人在时才会说话,都是些家常。”
薛祈忽然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嘶哑含糊的声音,像呼哧作响的风箱,满面痛苦,像是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往外爬。
江蓠被吓着了,往后退了几步,薛湛上前点了他几处穴道,他才安静下来,两眼直愣愣地望着帐顶。
那里吊着一块玉。
“这是我出生前母亲去慧光寺求的平安扣,我解下来挂在这儿,让他心里好受些。”
薛祈看着这玉,眨了好几下眼。
江蓠疑惑道:“你爹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还没说完,薛祈就垂下眼皮,嘴里吐出一口气,脸上显出一种恍惚的神态。
薛湛苦笑:“每每我想拿本书,指着字来问他,凑出一句话,可他实在支持不了那么长时间。
这些年请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我有学生家里是行医的,举荐了个游方道士,去过南疆,他过来一看,说父亲中了蛊毒。
我便暗中在京城拨了他一处房屋当药舍,为研药不知花费了多少银两,父亲的身子却还是每况愈下。”
江蓠自己的爹生病时,一滴眼泪都没掉,死了也没扫过墓,她看到这对父子,反倒生出愁绪来,安慰道:“既然知道原因,那就一定有办法,我看侯爷精神倒好。”
“父亲这样清醒的时候很少,我们今日凑巧碰上了。”
薛湛走到书房,在靠墙的书架上按了几下,“咔”
地一响,一个暗格弹出来。
“那女人假扮我母亲,给他下了毒,以免他阻碍计划。
她是为了大长公主的身份,一则能号令侯府,二则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
我并未在朝为官,侯府也没了兵权,不是一颗好棋子,她做着主母,顶多让我与公主联姻,和萧姓亲上加亲,稳固自己在宗室里的地位,益处并不大。”
江蓠顺着他的思路道:“而当今陛下才七岁,父母双亡,先帝的兄弟姐妹里,在世的只有大长公主和虎视眈眈的齐王。
陛下心思纯善,又重感情,虽然他最信任的是薛阁老和我夫……楚大人,但要是齐王没了,他就只剩一个姑姑,与先帝还是一母同胞,必会孝顺听从。”
薛湛犀利地指出来:“楚阁老不是得到消息,齐王要‘倒楚抑薛’么?”
这事江蓠也知道,玄英都一五一十跟她说了,“倒完了咱们两家,她不就上来了!
我以为,她就是和齐王一伙的,桂堂也给齐王卖命。
真是奇了怪了,齐王如果有这么大能耐,早些年干什么去了?那些藩王打来打去,去年江东还有叛乱,他能忍得住在乾江省修身养性不挑事?”
薛湛把暗格里的匣子放在桌上,“这个问题我亦想过,若是能知道府里这人的打算,就好办了。
她身边有缁衣卫,我不好安插人,只能先从过往的经历推测一番。”
“这个是?”
“当年父亲丢失的兵符,原本就存放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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