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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游斯朝仍旧往前走,等要向右转弯的时候他才回过头来,表情颇为耐人寻味,他说:“怎么?你要看我换衣服。”
游斯朝站在连廊入口的台阶上,挺拔的身形遮住一大片灯光,笼罩着,在她旁边拓下深色的阴影。
闻言,黎幼听慢吞吞地抬起头。
她没吭声,眼睫毛忽眨,他的脸在她眼前逐渐放大,好看的眉骨,清劲的下颌角,尤其是鼻梁上方那双眼睛,实在是有点撩人。
即便黎幼听身在局中,早就见多了那些外貌生得顶好的男人,也不能对此免俗。
仿佛是意识到她被他的这张脸蛊惑,游斯朝略微满意,舔了舔唇,说:“我先进去换衣服了,晚宴上见。”
游斯朝离开。
黎幼听站在原地,忽然觉得夏日夜晚的空气有些燥热,耳朵根染上点羞红,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很快原谅自己。
又不能怪她。
谁让他长成那样。
游斯朝进了更衣室,送宴会服装的人早早地等在这儿,是孟姨派过来的。
他拿过那套西服走到里间,门关上,他攥着短袖衣角翻过头顶,又扯掉袖口,手臂和腹部有着明显的锻炼痕迹。
肌肉隆起,是刚刚好的那种。
他系着衬衫纽扣,途中抻了下手腕,不经意地看到上次的划伤,已经结痂了。
棕褐色的一条。
游斯朝不由得想起他问黎幼听的那句“你不是记得我?”
,她的意思是记得。
游斯朝勉强地牵了牵唇角。
记得个屁。
少顷,他又回忆起她看着他这张脸时的眼神,他决定收回那句话。
有时候,他就是那么坏的人。
黎幼听手机响了。
是大伯母发消息问她去了哪里,怎么没在现场见到她人。
她在键盘上快速敲了句:“好,我马上过去。”
宅院的每条路她都熟悉,知道绕过这条连廊就可以抄近道回去,那边是主路,不至于让别人起疑,也不用担心待会被伯母盘问,她大可以说刚才是去了以前的钢琴房。
房屋地势好,晚间月光似水般倾泻而下,铺在屋檐瓦片的边缘,攀附在灰墙头上的凌霄花虬枝盘曲,绿叶丛影影绰绰的。
前方是拱形月洞门,又有月亮的银白色光华洒下,一时间意境古雅,韵味宁静。
而黎幼听的脚步停顿了。
几步之远,男人的后背慵懒地靠着墙壁,侧影分明,举起的一只手的手指尖捏着根点燃的香烟,夜色里是微弱的红点。
黎幼听咬牙,她怎么忘了。
黎家难搞的人可不止她大伯母一个,还有眼前这个二叔家的堂哥——黎琰之。
他身上穿着件丝绸质感的藏青色衬衫,熨烫过,垂坠感极好,周身有着真金白银堆砌出来的松弛散漫,眼下他没有任何慌乱。
还有一个女人,她的手贴在他的双腿之间,黎幼听甚至能看清她指甲盖上葡萄紫玻璃珠的猫眼。
女人一头栗色大卷发,黑金色的烟熏妆,侧面高开衩的鱼尾裙把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描摹得风情万种。
浓艳御姐那款。
他们俩是在偷,偷……情。
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她这位堂哥已婚,他单手掐着腰的这个女人她不认识。
黎幼听知道自己应该做的是转身离开,但脚吸在地面上,像是有胶水粘住了。
黎琰之余光早就看到她了,他慢条斯理地吸了口烟,转过脸,烟圈吹出来,碰到女人的红唇时渐渐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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