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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的余韵尚在空气中缭绕,监狱的走廊里便响起了犯人们拖沓的脚步声,往日按部就班的下午劳动时间,因着疫情的肆虐被无情取消,众人仿若被驱赶的羊群,带着各自的心思被带回那一方方狭小的监室。
随着狱警那机械而例行公事般的点名结束,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仿佛抽走了监室里紧绷的弦,瞬间,原本沉闷的氛围如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活跃起来。
室友们像是被一股无形却强大的魔力牵引,如潮水般纷纷围聚到欧阳的身旁,那一双双眼睛里,好奇与探究的光芒炽热得仿佛要将欧阳灼烧。
“兄弟,行啊你,居然还有餐饮公司?之前不是说你是卖自行车儿的吗?”
一个室友满脸狐疑,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声音里带着七分疑惑,三分惊讶,瞬间在监室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看你这话说的,怎么卖自行车儿就不能开饭店了?”
另一个室友梗着脖子,不假思索地反驳道,那模样像是在扞卫某种神圣的真理。
“什么叫卖自行车的?人家是开电动自行车厂的。”
又有人像是知晓什么惊天秘密一般,迫不及待地补充说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嘈杂的声音在这狭小逼仄的监室里嗡嗡回响,好似一群争鸣的夏蝉,让欧阳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被围在人群中央,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尴尬地咧着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此时,高大宝那魁梧壮硕的身影仿若一座移动的小山,用力拨开人群,瓮声瓮气地说道:“是不是都吃饱了撑的,人家有多少钱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散了吧。”
说着,他大剌剌地挤到欧阳身边坐下,那床板都似乎不堪重负,发出“吱呀”
一声抗议。
“不过今天看着大军那尴尬的表情,真是让人觉得过瘾。
兄弟,你可真为咱们监室露脸了。”
高大宝的话引得其他狱友纷纷点头,那脑袋上下晃动的频率好似一群啄米的小鸡,转而对欧阳的称赞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
欧阳谦逊地摆了摆手,那动作幅度不大,却透着一股真诚与淡然,“大家都被关进这里了,还谈什么露脸不露脸的,餐饮公司不是我自己的,是我外面的一个兄弟开的,我只是有点股份而已。
我那个兄弟知道做了这件事之后,能帮我争取到减刑的机会,便义不容辞地帮我。
还有,自行车厂也不是我的,我只是上学的时候参加科技发明大赛,参赛作品获奖了,那个参赛作品便是电动自行车,只是那个厂购买了我的专利进行生产,给了我一小部分的技术股份而已。
没有大家伙儿说的那么夸张,钱是赚了点,但是并不多。”
刘亮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羡慕,那目光像是黏在欧阳身上一般,“已经相当牛了,你才多大就能有自己的事业,我拼死拼活地在外面打工赚钱,一年下来都舍不得回一趟家,就算回去连张卧铺都舍不得买,每年省吃俭用,年底还期盼着老板别拖延我们民工的工资,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
你这可好,大手一挥,一天上千张嘴吃饭得花多少钱?就算前几天因为物资紧缺,食堂的饭菜也比我当时在工地上吃得要好。”
欧阳看着刘亮,心中涌起一丝同情,那同情如同一泓清泉,在心底缓缓流淌,“出狱以后,别再回工地打工了,来找我吧,我保证你每天都比在监狱里吃得好。”
欧阳的目光不经意间如灵动的游鱼,扫过角落,只见李阳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静静地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似一幅欲说还休的画卷。
片刻后,他仿若被抽走了灵魂,默默坐回自己的床铺,眼神中透着一丝落寞与纠结,那落寞如同深秋的落叶,在风中瑟瑟发抖。
欧阳与狱友们又简单地聊了几句,开了几个玩笑,那玩笑像是冬日里的炉火,短暂地温暖了监室里的空气,便结束了聊天,缓缓走向李阳,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坚定与关切,在他身边坐下,轻声试探道:“你刚刚是不是有话想要和我说?”
李阳转过头,目光与欧阳交汇,那目光中带着一丝犹豫与期待,轻声说道:“之前你不是说能帮我吗?现在这句话还算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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