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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回声。
“靳总,我真的是一时糊涂。”
圆桌旁的空地上,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跌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指天誓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如果再做这样的事,天打五雷轰…”
上首坐着的是靳以宁,这样的戏码,他在四海集团的这些年,没看过一百遍,也有九十遍了。
安叔是四海的元老之一,这次以重修水路为由头,从中捞了不少钱,被靳以宁逮个正着。
“安叔。”
他揉了揉额角,厌倦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抬眼看向他,问:“您觉得,您还有以后吗?”
靳以宁的一句话,让安叔的脸色“煞”
地一下白了。
他这次确实杀红了眼,被利益冲昏了头,中饱私囊的金额可不小,如果被捅到蒋晟那里,怕是全家都会被灌上混凝土沉海。
安叔两片肥厚的嘴唇忍不住开始哆嗦,“靳总…”
想到靳以宁到现在还能喊他一声“叔”
,说明事情还有转机,他机灵地改了口,“以宁,我们叔侄一场,你可得替我想想法子啊…”
“那是当然,您在集团这么多年,劳苦功高,我作为小辈,不可能见死不救。”
靳以宁的指尖轻碾着水晶杯的边缘,不疾不徐地说,“现在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我可以替您按下来,但是将来要怎么做,您心里有数了吗?”
靳以宁的语气和缓,态度客气,话里话外都给他伸出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但安叔却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当头倾泻下来。
将来该何去何从,半点由不得他。
在靳以宁和蒋天赐的继承人斗争中,除了蒋晟的心意,他们各自还得争取集团内其他人的支持。
在今天之前,安叔一直是蒋天赐最有力的支持者之一,但是此刻,他有了新的计较。
安叔在四海集团多年,荣华富贵早就享用不尽,如果他扶持蒋天赐上位,对他而言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但现在靳以宁手里捏着的把柄,可是有关他身家性命的。
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短短几秒钟时间里,安叔已经分析好了利弊关系,他挺直了腰板,忙不迭应道,“明白,明白。”
得到这个回复,靳以宁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轻飘飘地在桌面上扫了一圈,又问:“那么其他几位呢?”
一时间,席间纷纷响起附和之声,“将来都听靳总吩咐。”
“靳总有什么需要,和我们说一声就行了。”
“是的以宁,我们一定支持你到底!”
今晚靳以宁座上的这几位贵宾,身上或多或少都沾着点事,靳以宁把一个安叔拎出来,不过是立个典型,用来杀鸡儆猴。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靳以宁也不想把猴吓得跳墙,“好,菜要凉了,快请安叔入座。”
他提起一杯酒,环视了一圈桌上众人,笑容和煦地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得益于靳以宁的“变脸”
功夫,这场晚宴的下半场,席上的气氛陷入了一种做作的愉快。
每个人心里的鬼胎都被剖出来摆在了台面上,所以所有人心里都战战兢兢,但面上还是要堆积起其乐融融一派和谐的融洽景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进入到尾声,最后一道菜被服务员小姑娘送了进来。
这个点心是边亭喜欢的,靳以宁今晚喝了点酒,脑袋有点不清醒,看见这些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的第一反应,居然想让厨房打包一份带回去给边亭。
他招呼小姑娘过来,话都到了嘴边,又突然意识到,边亭最近都不在家。
“算了没事,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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