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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北地区的麦收季节是农历的四月底或者五月初,在芒种与夏至两个节气之间,有时还要晚一些。
农村谚语流传着“芒种三日见麦茬”
,“四月里芒种割芒种,五月里芒种割夏至”
的说法。
农村庄户地里的老把式们在把握季节、节气的同时,往往要根据麦子的成熟情况来确定开镰的时间。
麦收时间非常紧凑,麦子开镰前要做好多的准备工作。
其中草绳子,牛集镇的人们也叫草腰子,是要提前一个月就要准备的。
原来这个地方不种水稻,稻草非常缺乏,人们就到野坡里去弄长长的辫子草来搓草绳子,长长的辫子草搓出来的草绳子又粗又长,非常的结实,还能反复使用。
搓草绳子很费时日,每天去坡里用手扯下辫子草,打成捆,再背回来,晚上搓草绳子,最少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
搓好草绳子一捆一捆的放在偏旁屋里,只等麦收开始。
毕竟坡里的辫子草没有那么多,还要到集市上去买现成的稻草绳子,这样既省时又省力,但毕竟费很多的钱,大多数老百姓还是舍不得,实在没办法才去买。
草绳子准备好了,最重要的就是镰刀了,周边村里都有铁匠,麦收前都会到各村支上摊子打镰刀,每家每户都要买上好几把,还要备上磨刀石。
集市上卖镰刀的也好多,也有去那里买的。
买回来的镰刀用磨刀石磨好了,拿老粗布一包,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只等麦收开始就派上用场。
麦收前最费劲的事就是碾麦场。
碾麦场的程序非常繁琐费时,老麦场还好说,新麦场就非常费工夫。
首先找一个进出方便,平整宽大的空旷的场子,然后从四周挖土垫平,用人拉碌碡或者牲口拉碌碡进行反复碾压,在碾压的过程中还要不断地人工平整。
压实碾平的场院中间高四面低,人们拿着盆子把水均匀地泼洒在地面上,泼完一遍等等快干了,再泼水,至少泼四五遍,等着水慢慢的渗透进地面半干不湿的时候,背上两大包陈麦穰,均匀的撒在场院的地面上,用牲口拉着碌碡进一步碾压。
为了提高效率,聪明的人们用一根长长的粗粗的大竹竿,一头拴着碌碡,一头人扶着,在离人扶的这一头三分之一处拴在牲口拉的地方。
当牲口转圈的时候带着碌碡在外围飞快的转着,人站在中间转着身子少走许多的道路。
就这样在场院里一圈一圈的赶着碾压,直到碾压的场院光滑、平整、结实为止。
碾压好的场院,拿扫帚把麦穰扫干净,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平平整整、结结实实、光滑韧性,没有小坑,没有碎土块、碎石子,也不会出现暴土、浮土,像黑色光滑的石头面一样。
只有这样的标准,在打麦场的时候才不会把麦粒碾压进地面里,才能做到颗粒归仓。
麦收前把牲口喂得膘肥体壮,派上用场的时候来了。
把大车小辆收拾的停停妥妥,防止关键时刻掉链子,还要把大绞绳,小细绳,绞棍,绞绳准备齐全,随用随拿。
近几年,随着机械化程度的提高,割晒机的出现,大大降低了人们的劳动强度,小型拖拉机的普及也代替了牲口拉碌碡打麦场的场景,各个方面的进步极大的加快了麦收的进程,也提高了人们抗御自然灾害的能力。
在过去那个镰割,背扛、小车推,牛车拉的年代,麦收完人们累的扒层皮。
麦收季节也正是雨季刚刚开始的时候,熟透了的麦子如果收割不及时,一旦遇上大雨或者连阴天,麦子就会捂得发了霉,所以麦收就是抢时间,赶进度的过程。
白天黑夜连轴转,大人孩子、男女老少齐上阵,家里做饭坡里吃,田间地头,场院,来回的路上到处都是劳动的场景,每个人像是上满了弦的时钟一样一刻不停的转着。
麦收开始了,镇上的机关干部除了留下几个值班的,都回家帮着收麦子去了。
麦收夏播、秋收秋种是农业乡镇、农村工作一年中的大事,所有工作、一切安排都会给农业生产让路。
县里明确规定:麦收期间除了农业部门搞好生产服务和技术指导以外,其他单位一律不准到乡镇检查安排工作,而且还要组织县乡机关干部组成专业队深入到田间地头帮着老百姓收割麦子,送水送饭搞好服务。
云龙回家的时候到镇上的商店里买上了两捆啤酒和一些熟食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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