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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苦寒,迁徙过去的结果,谁也不知道。
各村百姓如今不日日啼哭,已经是极限了,偏偏唐家堡的人反倒这么高兴,真是不知道他们缺心眼儿,还是心里有依仗!
夜色渐渐深沉,篝火里残余的木柴只剩了红彤彤的几段,众人散去,各使神通,保着一家老小平安度过又一个寒冷的冬夜。
李秋霜小心翼翼把发豆芽的木桶放到棚子角落,她怕孩子们睡觉不老实再踢翻了,索性睡到木桶旁边。
唐川也担心二弟睡觉打滚儿,压到妹妹,就把妹妹挪到了他和母亲中间。
唐海笑嘻嘻隔着哥哥,悄悄扯妹妹的辫子,被娘亲呵斥一句才老实下来。
一家人各自带着心事,慢慢都进入了梦乡……
早起做饭,白日赶路,晚上扎营。
一日日这个过程,枯燥乏味又辛苦,渐渐让所有人变得麻木,也并没有因为后续那些兵将家眷的加入,有什么改变。
不,这么说也不是完全正确。
唐老太一家的迁徙之路是独树一帜,半点儿不安宁。
从京都里接到皇上口谕,紧急收拾行李,到如今跟着队伍赶路足足七日了。
早起时候,刘梅花儿顶着鸡窝头跳下车倒痰盂,被冷风吹得狠狠打了一个大喷嚏。
她瞧着隔壁公主的马车里,好似有动静,眼珠子一转就回身喊了儿子。
金宝儿揉着眼屎,麻利又熟练的下车,直接钻进了公主的马车。
没一会儿,公主就恼怒的嚷了起来,“小崽子,你给我放手!”
两个女奴也是叽里呱啦骂着,但没有人听得懂。
倒是金宝儿杀猪一样扯着嗓子求援,“奶奶,救命啊!
大伯娘不让我吃点心!
奶奶,奶奶!”
唐老太本来还迷迷糊糊,听到宝贝孙子的声音,赶紧奔了过去,一把推开马车门子,就把孙子护在了怀里。
乌兰公主靠着车厢壁板,腿上盖了锦被,手里拿了点心盒的盖子,气的用力挥舞要打金宝儿。
金宝儿则抱了点心盒子,拼命把点心往嘴里塞,一边吃还一边同乌兰公主挤眉弄眼,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乌兰公主气疯了,骂道,“你们到底能不能管小崽子?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让他上我的马车!
你们再不管,我就拿鞭子抽了!”
“你敢!”
唐老太梗着脖子,护崽子老母鸡一般,满脸嫌恶的呵斥乌兰公主。
“你是长辈,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不就是你偷吃点心,被孩子发现了吗?金宝儿是我们老唐家唯一的男丁,本来有好吃的,就该留给他!
你偷嘴就算了,还不让孩子上车!
你不会是在马车上藏了野男人吧?”
她越说越顺口,一时忘了乌兰公主不是李秋霜那个任打任骂的软包子了。
正是骂的痛快的时候,两个女奴已经打开了车门,乌兰公主一脚就把祖孙俩踢了下去。
唐老太一身横肉,慌忙中抱紧了孙子,自己被摔的尾椎骨痛的钻心。
她立刻哭天喊地的闹了开来。
“哎呦,没天理了!
儿媳妇打婆婆了!
大伙儿都来看啊,儿媳妇翻天了!
呜呜,我不能活了!
大勇啊,你怎么就先出发了,看不到我被你媳妇欺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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