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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仲商虽然疲惫,精神却越战越兴奋,他好似又回来了斩杀元震亨那一夜,与绝顶高手苦战固然凶险,但这种每分每秒都游走于生死一线的感觉更能让人头脑清晰,想出许多以前不能想到的应对。
陶仲商抡圆双刃刀大力一斩,拨月长鞭打蛇随棍上将双刃刀缚住。
鞭缠刀是缚,水困人是缚,陶仲商脑中忽然灵犀一点,手中劲力稍松沉重长刀挟裹长鞭一坠,陶仲商变步向前左腿伸出勾撞拨月右脚,手中长刀反绞长鞭向前一刺!
这一式奇而险,虽能封拨月退路也能制她武器,但陶仲商自己也失了退路空门大开,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拨月也明白此招厉害,若不是这种搏命之时,她几乎要为陶仲商叫一声好了,但现在就是她与陶仲商杀一活一之局。
拨月右腿反撞陶仲商,一手虚抓陶仲商咽喉,另一只手竟弃鞭做掌拍向陶仲商鸠尾穴!
刀刺心房,掌击死穴,生死只在一线,只看谁快人一步。
白日当空,朗朗而照。
“噗”
一声闷响,双刃刀刺破衣衫穿透皮肉,扎进拨月心口,拨月右掌停在陶仲商鸠尾穴前方一寸,她动作稍顿,陶仲商迅速抽刀,血花溅起染红残破的宝鸿阁顶。
拨月连退三步,她面容彻底失了血色,在日光照耀下简直像一尊精美的玉像。
拨月伸手按住自己的伤口,神情有些难以置信,她似乎想对陶仲商说句话,但动了动唇只说了一个“你”
字又住了口,她竟然对陶仲商笑了一笑,踉跄地再退两步退到瓦檐边缘,坠入了滔滔岷江的白浪之中。
无觅风·30
陶仲商亲眼看着拨月宗主坠下大佛,绷到极点的精神瞬间放松,他脱力拄刀跪地,迟钝地感觉到刚刚身上被拨月长鞭抽到的地方疼痛难忍。
陶仲商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头顶照下的日光照地人恶心欲呕,倦意铺天盖地袭来,他恍惚听见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下意识向栈道上望了一眼,紧接着眼前一黑栽在宝鸿阁顶。
陈希风瞧着拨月宗主坠河,还没来得及为这白孔雀一般的美人香消玉殒唏嘘,就见陶仲商忽然倒下,他刚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惊惶地扭脸问聂朱言:“这,陶仲商怎么忽然晕了,他刚刚被拨月宗主打中了?”
陶仲商与拨月最后几招是贴身近战,拨月拍陶仲商鸠那一掌,更是险险只停在鸠尾穴前一寸,聂朱言眼力再佳,也难分辨那一掌是打上还是没打上。
聂朱言犹犹豫豫地说:“最后那一掌我也看不分明,不过让我给少崖主把把脉就知道了。”
陈希风有心冲到宝鸿阁上把昏死的陶仲商给扛下来,但宝鸿阁的地面几层早在战乱中被毁,只剩大佛顶上架着一层,凌云大佛高达三十余丈,除非陈希风长上翅膀不然根本上不去。
他略一思忖,若是跑回凌云寺找僧人们借粗麻绳,一头绑在山上巨木一头绑在他身上坠到宝鸿阁顶,是能把陶仲商救起来。
但只担心陶仲商伤势严重,从凌云寺一个来回花费的时间更耽误他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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