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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馥郁的甜香萦绕在彼此之间,若有似无地撩拨着谢辞序的心弦。
长廊尽头连着旋转往下的楼梯,站在这里就能远眺无边无际的大海,和底层逼仄压抑的船舱有着截然不同的开阔,但微妙的是,此刻竟让人有种身处密闭空间的错觉。
岑稚许的腰身勾勒得极细,蝴蝶骨轻盈纤薄,一颗珍珠大小的碎钻缠着宽丝带,衬得她高挑又清冷,像一株插在白瓷瓶里的玉兰花。
在这样的场合下,她的装扮虽正式,却少了几分隆重。
不像是来赴宴,倒更像是来游戏人间的。
谢辞序现在的心情算不上多好,别人见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都会自觉远离,只有岑稚许一而再再而三地撞上来,将他的底线也压地一降再降,以至于这才第四次见面,就敢光明正大地泼他红酒。
他抬起手,用拇指点了下腕表,提醒道:“三十秒了,还没编好借口吗?嗯?”
岑稚许眨眨眼,只能把想好的措辞全都默默压回去。
她刚才一直在观察谢辞序的表情,按初印象来看,她以为谢辞序至少会黑脸,或者全身充斥低气压缄默地离开,也宣告她的把戏就此剧终。
不过从他的反应来看,似乎比预计中要好很多。
岑稚许心思飘忽着,瞳孔忽然放大,故作惊呼后,急忙躲到谢辞序身后,头埋地比鹌鹑还低,“帮我应付一下,救救急。”
谢辞序面上凝结寒霜,“什么意思?”
“刚才碰到好几个搭讪想加我联系方式的,我想不到合适的托辞来拒绝……”
岑稚许说的话半真半假,其实不是想不到托辞,是连托辞都懒得想。
千篇一律的搭讪模板,眼里涌动着爱慕或是贪婪,众星拱月的确很容易让人产生强烈的满足感,也会让人觉得很无趣。
酒渍一点点侵染衬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西服衣摆被一只纤白匀称的手捏住,拒绝的余地仿佛也被她握在手里。
谢辞序动作微滞,不由得想起那个让他一整晚都被躁意裹缠,不得纾解的雨夜。
他从未这样失态,克制着将她身上的馨香气息忽视,却发现在某种天然的吸引力之间,一切显得那样徒劳无功。
谢辞序轻笑一声,嗓音带着点嘲弄的意味,“岑小姐桃花这么旺,还需要我来帮你挡?”
就连跟他身边多年,恪守职责从未逾矩的宴凛,都免不了因她而分神。
谢辞序冷言冷语,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莫名腾生出的低气压,究竟是因为她的不知分寸,还是别的。
“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能够帮我的只有你,谢先生。”
岑稚许咬字的时候放慢了语速,以至于唤他时有种温柔缱绻的味道,见他表情缓和些许,低眸小声道:“对不起,我怕你会拒绝,才想出泼红酒这招。”
同她仅有的几次照面中,哪怕再狼狈,她也从未流露出如此脆弱易碎的姿态。
谢辞序心思松动,却并未拂开她,轻讽道:“什么烂主意。”
岑稚许生怕他反悔,指尖状似小心翼翼地加深了攻势,从抓住的那微不足道的一尾衣摆,换成了整只手都捏住。
“他们好像朝这边过来了,谢先生……”
她的紧张并不是全然都是做戏的成分,在这场晚宴里熟人居多,随便同她打个招呼,她在谢辞序面前的伪装就得露馅。
谢辞序打量着她愈发过火的行为,见她胆战心惊的表情,心脏像是被羽毛挠过,无由来地塌陷一小块。
她这样的身份,落在这群豺狼虎豹凑成的深潭里,稍不至于便粉身碎骨。
胆子再大又怎样?没有人护着,就是毫无杀伤力的欲迎还拒。
“挽着我。”
谢辞序低磁的嗓音响起,在耳膜边过了一道,掀起一片酥麻的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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