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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笼络他,只怕不易。”
“是当真油盐不进,还是装模作样,总要试上一试,才知真假。”
杨次山道,“从即刻起,派人遍查临安,暗中追查李乾的下落,若是笼络不了宋慈,那就必须赶在宋慈之前找到李乾。”
“是,太尉。”
元钦道,“还有一事,辛铁柱还要继续关押吗?”
杨次山慢慢呷了一口茶,道:“继续关着,再多关他几日。”
“那宋慈不知为何,总想方设法为辛铁柱查证清白。
吴大六那里,我已让他改口,熙春楼那边,听说太尉也已派人打点过。
可我怕宋慈一直追查下去,会查到太尉的头上。”
“查到我头上也无妨,这点小事,他一个小小干办还动不了我。”
“下官以为,辛铁柱一事实在微不足道,太尉犯不着为此多费心神。”
杨次山明白元钦的意思,是怕他因为这点小事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略作沉思,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
说着对元钦一通吩咐,元钦听得连连点头。
刘克庄一整天没出斋门半步。
他坐在长桌前,卷了一册《诗经》在手,从清晨到午后,始终翻开在《关雎》那一页。
同斋们进出时向他打招呼,他怔怔出神,全无反应。
午后不久,宋慈回来了,一进门见到刘克庄魂不守舍的样子,便猜到刘克庄又在念着虫娘。
他走过去,在刘克庄身边坐下,道:“今晚还去熙春楼吗?”
刘克庄叹了口气,将卷了半日的《诗经》合起来,道:“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求之,求之不得……也罢,佳人心有所属,既求之不得,不去也罢。”
宋慈却道:“今晚你再去见虫娘一面。”
刘克庄诧异地看着宋慈,道:“以往一提男女之事,你从不搭理,今天怎么……”
“你帮我向虫娘打听一件事。”
“我就说,你几时知道关心我了……”
刘克庄道,“要我打听什么?不会又是查案的事吧?”
“你就问虫娘,吴大六的事,到底是不是她亲眼所见?若非亲眼所见,又是谁叫她回答看见的?”
这一疑问,早在与熙春楼众人对证之时便压在宋慈心里了。
当时熙春楼的所有人,包括角妓、丫鬟、小厮在内,都说亲眼看见吴大六闹笑话被赶出了熙春楼,可熙春楼规模不算小,有前楼有后堂,有一楼有二楼,房间少说也有数十间,又逢正月初一,客人众多,角妓们要拉客陪客,小厮们要看门护院,丫鬟们要端酒递水,怎么可能所有人都亲眼看见?吴大六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达官贵胄,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混混,因为没钱闹出一个小小的笑话,这在青楼酒肆再平常不过,怎么可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对证之时,若有人说不是亲眼所见,而是事后听其他人谈论才知道此事,那还可信一些,但所有人无一例外都说亲眼看见了,那就奇怪了,好似提前统一过口径一样。
尤其是虫娘回答前看了云妈妈一眼,似有迟疑之意,这更让宋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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