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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去了哪?”
晋王背对着她,问。
令漪推门进来猝不及防便见到他,不由一愕。
他手里正捧着一盏茶,菱碗笼青,茶烟乳白,伴随着似有若无的茶香在室中袅袅飘荡。
屋中静悄悄的,只有月洞窗外竹叶沙沙的声音。
令漪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似乎前不久才刚刚发生过。
见他不似生气的样子,她镇定下来,淡淡莞尔:“只是出去转了转,王兄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阿妹一声,好让阿妹准备。”
“孤过来不过是瞧瞧你,你需要准备什么?”
嬴澈浅斟一口,修长白皙的指搭在青翠如滴的茶碗上,煞是好看。
不过一句客套话,反倒被他抓住了漏洞,令漪在心间抱怨他多事,很快改口:“王兄误会了,承蒙王兄上次相助,阿妹感激不尽,一直想着哪天能得个机会面陈谢意,可又担心打扰了王兄……不曾想,您会到这儿……”
“我给王兄添茶。”
她殷勤取过一旁搁在风炉上温着的银鍑,欲给他添上。
他却将茶碗搁下:“不必了,我不喜方山露芽。
下回差人送些峡州碧涧,以后煮这个。”
要死,王兄怎么还有要常来之意?令漪在心中叫苦。
他一个大男人,难道半点不知道要避嫌的么?
“有人告诉我,在城北的食珍阁瞧见了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懒得与她虚与委蛇,索性开门见山,“你就那么想回宋家去么?宋瑀一回京,便迫不及待地要去找他?”
是食珍阁,还好不是大福先寺。
令漪心中长舒一口气。
他应该还不知她与华缨暗中往来,只是得知她去见太傅,以为她又想回宋家。
是了,到手的联姻工具要跑了,他生气也是理所应当。
“王兄误会令漪了。”
她忙表忠心,“太傅是宋郎的祖父,也是先父的老师,阿妹是听闻太傅逢此变故大病一场,消瘦许多,所以才想见一面,并没有什么别的念想。”
“是么?”
他笑,“你倒是关心宋家的人啊。”
“裴令漪,”
他面色忽冷,极严肃地看着她,“孤有没有告诫过你,孤不喜宋氏,让你不要与宋家的人来往?”
那的确是自己答应过的事,令漪一下子没了底气。
她试图辩解:“可太傅也是令漪的长辈啊……”
“他算什么长辈。”
嬴澈不屑挑眉,“他若真的关心你,当初你父亲出事的时候,他为何见死不救?”
、
令漪被这话问住,不知要如何回答。
当年父亲出事时,世宗皇帝盛怒,除伯父外,几乎所有人都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
连堂姐都宣布与她们断绝关系,转头跟了扶风县侯世子做外室,她又怎能去要求彼时只是父亲老师的祖父呢?
嬴澈见她眉目微凝,便知这话她终有听进去。
他朝她逼近几步:“你不介怀此事,反而一味亲近宋家,就算他们辱你至此,也还妄想要回去。
裴令漪,孤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自轻自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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