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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泠泠,萦绕不绝,周遭又湿又冷,身上哪哪都疼。
傅深在天旋地转里醒来,一睁眼,没等看清周围环境,先吐了一地。
有人过来扶住他的肩膀,把一片盛着水的叶子递到他嘴边:“漱口。”
他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看人带着重影,四肢更像是刚被拆卸过,动弹一下都困难,被人强按着头喝了几口水,才慢慢缓过一口气,认出了他的难兄难弟。
“严大人,”
傅深有气无力地说,“咱俩是不是命里犯冲啊……”
出乎意料,严宵寒没回嘴,只是盯着他看,那张昳丽面孔上带着水珠,森冷杀意被洗去了,脸上的表情居然有点无措。
傅深被他琥珀一样的眼眸盯得脊背发毛,赶紧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你怎么了,魔怔了?”
严宵寒轻轻按下他的手:“对不起。
是我连累了你……”
傅深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诚恳吓得险些跳起来,狂摆手道:“没有没有没有!
不用不用不用!
我没事!
你不用自责!”
“别乱动,”
严宵寒无奈地又按下他的另一只手,“你后背有伤,当心。”
傅深惊悚地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突然转性成温柔小白兔,怀疑磕到脑袋的人其实是他。
两人被野猪拱下悬崖,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天无绝人之路,崖底居然有一汪深潭。
傅深头朝下扎进了水里,被巨大水压拍昏了过去。
严宵寒比他幸运,在潭壁上碰了一下,好像断了一根肋骨,但好歹没晕。
他拉扯着傅深从潭中游出来,在附近找到一个干燥山洞,将他暂时安置在此。
趁着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严宵寒出去捡了一堆干柴,用傅深怀里油纸包着的火折子生起一堆篝火。
他估计两人今晚可能走不出这片峡谷,本来想多预备一些干柴,可惜天公不作美,没过多久,外面天色转阴,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傅深反手一摸,发觉后背被野猪撕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伤处已被人简单处理过,包着布条。
他披着两层干燥外袍,中衣正放在火边烤。
严宵寒则只穿着湿透的单衣,下摆缺了一块,后腰间洇开一大片血迹。
“你不冷吗?”
傅深撑着身子坐起来,要把严宵寒的外袍扯下来,被他一个眼神定住:“穿着。
干柴不够,晚上会很冷。”
停了停,他又补充道:“我只有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别担心。”
傅深不知道他骨头断了,见他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便信以为真,重新靠回石壁上:“我现在可能走不了,今夜得在这儿将就一宿。
你若有力气,等雨停了便可以动身,沿着山谷一直走,明早就能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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