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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於菟仗着自已刀枪不入,横冲直撞,满口獠牙将不肯退缩,一时之间向雷军咬成死的死伤的伤。
不过一刻钟刚过,贺於菟就带着茹承闫杀出了向雷军的包围圈,冲开了城门的桎梏,往自由的山上跑去,腥甜的风灌进两人的鼻腔,他们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已也可以如此桀骜不羁。
世俗硬生生套在两个少年身上的枷锁,开始脱落,被永远丢在那个偏远的边陲小镇里。
此刻巨狼迎风奔跑在空旷郊外的田野上,脸上一只眼睛高高肿了起来,肋骨和前肢有几道浅浅的血痕,而趴在他背上的茹承闫完好无损,仍然紧紧抓着他的后颈毛。
“我们逃出来了?”
贺於菟有些兴奋,他非常享受旷野的风打在他身上自由的感觉。
“别停,还有追兵。”
茹承闫往后看了一眼。
话音未落一只青羽箭嗖地就从贺於菟豁耳边飞过,茹承闫一盆冷水下来浇灭了贺於菟一时激扬而起的激动。
狼背上的少年现在全身冷得可怕,心里牵挂着留在衙门里牵制住绿面人的邓良霁。
茹承闫只感觉脑袋在持续疼痛,趴在贺於菟身上全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双手的力气眼看着就要用尽了,抓不住那两簇青毛。
他断断续续说道:“贺於菟,我要坚持不住了。”
“别睡,阿闫,求你别睡!”
贺於菟拿命狂奔,胸腔里的心跳声充满了他的双耳,他在害怕,茹承闫心死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贺於菟说完后,没有得到丝毫回答,在耳边呼啸的风这会儿显得有些过于安静了。
“阿闫茹承闫!”
贺於菟刚升起的一丝悲怆还没来得及露于面上,就被过分的惊骇给代替了。
只见身后飞驰而来一匹黑马,马背上一个用玄巾遮着脸的九尺男人,手持着和向雷军寻常长刀分明不同的斩马刀,但身上披着的是轻便玄衣,并非是向雷军的黑甲。
马背上的人松开马缰,双手握住刀柄,一个下劈朝趴在狼背上的茹承闫袭来,这一劈带着狠厉的决绝,这一变故令贺於菟心脏都停跳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光乍现,贺於菟眼前的空间开始扭曲,连人带狼被卷了进去,直接从男人面前消失,他的斩马刀扑了个空。
贺於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极了,此刻他们到底是从幻境中回到现实,还是从现实中被吸进了幻境里?
他分不清了。
算了,再也没有比眼前更糟糕的情况了。
一片刺眼的白光之后,贺於菟柔软的狼爪一下就踏上了坚实的青石砖,在炎炎夏日里凉的他一哆嗦。
“夫人,这是今年春潮楼新做的梅花酥,听说用的是去年冬日里方山上的冷梅做的馅儿,夫人快来尝尝。”
一道寻常男子的温润嗓音响起,贺於菟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一对佳偶正坐在春风拂面的回廊下,男子白衣俊容温润含笑,女子冷傲可人国色天香。
男子正在从粗糙的木盒里小心拈起一块梅花样式的精致糕点,另一只手在在下面垫着,递到女子的嘴边。
女子的眉峰有了些温度,她轻启朱唇,轻轻将酥口的梅花糕咬下一个角来,眼神里倒映的全是男子的身影,一点没看那块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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