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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满哭腔的嗓音被泪水泡得极软,明明是赌气的,却撒娇一般。
白澄夏哪里敢不从,赶忙就拿来了内衣内裤,又穿好了那套白色的睡衣,扣扣子时甚至有点手抖,差点扣错了。
期间,虞宁雪仍然在落泪,眼眶红红的,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像是被欺负了。
可是白澄夏是真冤枉啊,她心疼地拿指腹拭去红彤彤的面上残存的泪痕,低声轻叹道:“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你可以怪我,别伤自己身子,哭多了会头疼的。”
虞宁雪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的低泣简直要令闻者心碎,她闷闷地摇摇头,从上往下看去,又乖又委屈,“不怪你。”
能开口就是好事,白澄夏立马道:“是我把你惹哭了,当然要怪我。”
“不是的。”
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再次一连串滚落,虞宁雪抿紧唇瓣,用力到发白的程度,“是我觉得这副样子,太没自尊了,吃饭、洗澡、上厕所,都要靠你帮忙才能完成,太难堪了,我还活着做什么?折磨你吗?还是折磨我自己?”
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即使可以为了挽留白澄夏而放低身段,却无法接受自身变成这副摇尾乞怜的模样。
或许夸张了些,但是在虞宁雪看来是这样的。
而且,白澄夏注视着这副身子时,目光明净,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可见,如今的她,根本无法吸引到白澄夏。
就连最基础的吸引力,都没有了。
这么想着,眼泪再度落下,虞宁雪哭得脸颊晕红,鼻尖也沾了粉,看上去怪可怜的。
白澄夏注视着她,眼角很快便湿了,喉咙口的酸涩无数次想要翻涌而出,便只能哽咽着道:“怎么会是折磨呢?我一直都在庆幸,你能醒过来,我还能照顾你,雪儿,你只是因为刚醒,只要经过复健,你会恢复健康的。”
“真的吗?”
那破碎的眸光沾染上一丝希冀,如孤旅者遇见了星光,虞宁雪直直盯着白澄夏,用那种令人无法说谎的期待眼神。
“真的。”
但是白澄夏必须说谎,没有希望的人是很难活下去的,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她拿干毛巾擦拭了一下虞宁雪微微湿润的发丝,将话题引向别处,“明天我请假了,然后是周末,这些天,我都会陪着你一起的。”
“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吗?”
虞宁雪仍然低着头,恹恹的,道:“你去上班也没事的,妈妈会请阿姨来照顾我。”
下巴却被轻轻抬起,口是心非的唇瓣被轻轻吻了一下,是沾满了水汽的浅淡触感,虞宁雪轻挑起眉,对上了白澄夏不容拒绝的目光。
“不行,照顾你是我的职责,谁都别想和我抢。”
虞宁雪被逗笑了,打趣道:“这么麻烦的事情,还成了香饽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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