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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月萍压低了嗓音,凑近张月盈的耳边,“他有喜欢的人了,半年前我就撞见他在刻女子的木簪。”
簪子乃定情之物,男子送女子此意更甚。
张月盈了然。
已知于小娘大约一年前入府,张怀瑾半年前刻簪定情,两个人有牵连的时间只会更早,甚至相识早于于小娘入府。
若是这般……
王允曾先许嫁貂蝉于吕布,后送其予董卓,以此离间父子二人。
那么,于小娘会不会是另一个“貂蝉”
?而王允又会是谁呢?
张月盈边想着边低头,手心的河灯瓣盏随风轻颤,除了香烛味,灯中似乎散发着另一种细不可闻的味道,有些酸,也有些刺鼻一时之间难以辨别。
她拿起藏在瓣盏中的一张红纸,红纸被叠得方方正正,纸内写的便是寿辰祝语。
“六姐姐快来看,五姐姐手里这个白色的河灯应该是独一个了,之前都没见过。”
张月萍拉着张月清两张俏脸凑了过来,催促着张月盈快些将红纸展开。
红纸打开,露出的却不是特意金墨书就的文字,而是另一张白纸。
张月盈手指正要触碰,耳边传来一声喝止。
“姑娘,那东西不能碰!”
灵鹊从覆榴阁出来后,便在附近寻人,瞧见刚才那一幕,心都快跳出来了,“那是送给死人的东西!”
灵鹊急忙将河灯从张月盈手中打落在地,瓣盏反弹出微小的弧度,终于松了一口气。
时人认为给死人的东西总是沾着晦气,除了以此为生的白事知宾,大多数人均不轻易沾染。
张月萍和张月清后退到了三尺外的地方,还颇为仗义地一左一右拉上了张月盈。
活过一世的张月盈不怎么信鬼神,但还是随了大流,并没有露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问:“灵鹊姐姐,这种说法我倒从未听说过。”
灵鹊解释:“这是湖州风俗,外地人应该都不怎么知道。
在湖州河灯分为两种,一种用来祈愿,另一种则是用来送灵,也就是给死人送消息。
白灯做船,红纸包白纸,白纸上留字,这盏河灯便是。
大约是府中的哪位下人如奴婢一般是湖州出身,故意掺了进去,想要给死去的我亲人送个消息。”
张月盈瞳孔微张,眼底惊起阵阵涟漪,目光投向覆榴阁。
不,出身湖州的不一定是下人。
祖母给的信息里于小娘便来自湖州,由六年前曾任湖州通判的户部主事方永财赠给长兴伯。
这盏河灯也有可能是她的。
余光瞟见手心,灵鹊方才只打落了河灯,那张叠好的白纸还在她手中。
张月盈将手藏进衣袖,以有事为由告辞,回转山海居。
绕过池塘东侧的白墙,张月盈吩咐杜鹃道:“去打听打听于小娘昨日晚间是否靠近过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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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内室,张月盈便展开了白纸,奇怪的是里面空无一字。
倒是谨慎。
外间门帘一动,发出一声闷响,杜鹃打听到了消息走了进来。
“禀姑娘,我去问了,于小娘去没去过池塘不清楚,但她昨日家宴前确实遣了贴身丫鬟去讨要这个月的分例,独处了一段时间。”
昨日事后,贴身服侍于小娘的两个丫鬟皆被楚太夫人示意叫去问话,口供均被白纸黑字记下,找问话的嬷嬷一查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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