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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斋的斋长、学正、学录、学谕等人,遵照祭酒的吩咐,将各斋学子拦在外围,留出岳祠门前的一片空地。
那里摆放着一张草席,草席上是何太骥的尸体。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蹲在草席边,正在查验尸体。
这中年人名叫韦应奎,乃是临安府衙的司理参军,专掌临安府境内的刑狱勘鞫之事。
岳祠的大火扑灭后,太学祭酒汤显政觉得何太骥的自尽存在不少蹊跷可疑之处,于是命人将火场保护起来,将何太骥的死报到了临安府衙。
今天是岁除前的最后一天,原本只要平安无事,韦应奎便可早早交差,回家舒舒服服地过个好年,享受难得的五天休沐。
他一心盼着一切如常,千万别发生什么刑狱纠纷,尤其是命案,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倘若死的是平头百姓,他定然随随便便应付过去,可死的是太学司业,好歹是个六品的朝廷命官,他纵有百般不愿,也不得不带了几个差役赶来太学。
他从汤显政那里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得知宋慈是何太骥自尽时唯一在场之人,接着便去查验何太骥的尸体。
说是查验,其实只是简单地看上几眼,伸手碰一碰尸体,在人前做做样子。
韦应奎看过尸体,又走进了岳祠。
岳祠门上的铁锁,早在众学子救火之时便被砸开了,此时门是敞开的。
韦应奎在岳祠里转了一圈,出来后便挥了挥肥厚的手掌:“来人,将这宋姓学子抓起来。”
两个差役领命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宋慈的两条胳膊。
韦应奎移步至汤显政身前,道:“祭酒大人所疑不假,何司业之死,的确不是自尽。
这宋姓学子便是凶手,我这就抓他回府衙审问,相信很快便能查明真相,还何司业一个公道。”
“凶手是这宋慈?”
汤显政朝宋慈看了一眼,“可夜里呼人救火的,不也是他吗?”
韦应奎颇有些不屑地一笑:“祭酒大人有所不知,呼人救火,乃是这宋姓学子故意为之,为的便是撇清嫌疑。
像他这种自作聪明的凶犯,我在司理任上见得多了。
此等把戏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
汤显政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又见宋慈被差役押着,既不辩解,也不反抗,心里已信了八九分。
“岳祠是命案现场,须得先封起来,以免有人擅自出入,等结案之后,再来解封。
不便之处,还请祭酒大人见谅。”
“那就有劳韦司理了。”
韦应奎向汤显政行了礼,分派差役留下来贴封条,招呼其他差役回府衙。
两个差役押了宋慈就走,围观学子赶紧让开一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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