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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向那五位学子行了同学礼,道:“前夜何司业赶到岳祠阻止祭拜岳武穆,当时各位都在场,我请各位来此说话,是希望各位能讲讲当晚的所见所闻。”
前夜何太骥阻止众学子祭拜岳飞的事,宋慈早就听当晚归斋的同斋们讲过,但他毕竟没在现场,知道得并不详尽,因此想找几位当时在场的学子,将当晚发生的事仔细讲一遍,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有用的线索。
此事他本打算明天再去办,恰巧众多学子被差役追捕犯人吸引到了射圃,择日不如撞日,他便吩咐许义在围观学子中找几个当晚在岳祠的,带来让他问话。
五位学子已从许义那里得知宋慈是新任的提刑干办,奉旨查办岳祠一案,虽然心里对宋慈多少有些看不起,但生怕被牵连入案,因此不敢隐瞒,你一言我一语,将前夜在岳祠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五位学子所讲,与宋慈已知的事情经过大同小异,无非是何太骥赶到后,将众学子呵斥出岳祠,然后叫斋仆将岳祠里的香烛祭品清扫干净,又记下所有学子的姓名,留待来日罚以关暇,还放话说再有学子违令祭拜,便在德行考查上记下等,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新鲜事。
唯一值得一说的,是其中一个叫宁守丞的学子,提到了韩?,说韩?当晚也来了岳祠。
“我与韩?都在存心斋,算是同斋。
韩?这人,从来不住斋舍,讲经授义也经常缺席,太学里几乎见不到他的人影,可那晚他喝醉了酒,居然也跑来岳祠祭拜。
何司业赶到后,说要在德行考查上记过,我们没人再敢进岳祠祭拜。
可韩?是什么人?我们怕何司业,他可不怕。
当着何司业的面,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岳祠,堂而皇之地祭拜了岳武穆。
何司业斥责他,他反过来指着何司业的鼻子一通臭骂。
何司业居然不怕他,还罚他去清扫岳祠。
韩?何等身份,怎肯受人使唤?他非但不去,还要动手打人。
他家大势大,打伤了何司业也不会有什么事,可我们存心斋只怕要受牵连,我们几个同斋赶紧拉住他,也亏他醉得不轻,脚下踉跄,才没打着何司业。
韩?走时,指着何司业骂:‘我连人都敢杀,还怕你一个驴球司业?你等着,我迟早收拾了你!
’韩?走后,我怕何司业下不了台,又正好看见有斋仆路过射圃,就赶紧叫斋仆去打扫了岳祠。”
宁守丞比手画脚,讲得绘声绘色。
“那晚之后,韩?可还有回过太学?”
宋慈道。
“没回来过,平日里就难见到他,除夕就更见不到了。”
宋慈又问:“当晚你们可曾看到何司业离开岳祠?”
“我看到了。”
另一个叫于惠明的学子道,“何司业堵在月洞门前,记一个人的名字,放一个人走,我是最后几个被放走的。
我走的时候,看见何司业记完名字,锁上岳祠的门,往中门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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