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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是活着,可要不是裴镇,将军就不会死,你也不用认贼作父这么多年。
少将军若还还是玄家的人,就应该知道哪些该要,哪些该舍。”
天边一道惊雷,打破宁静。
裴玄站在屋内,闭上眼,可手却捏成拳。
就因为昌平一战,他才两岁,就失去了父亲。
然后裴镇,将他带回大雍。
他潜伏在裴府,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父报仇,将罪魁祸首淮帝踩在脚下。
他都筹谋这么久,可没想到,却在小小的新州停住了脚步。
再睁开眼时,已是一片冷静:“张叔,我从没忘记杀父之仇,明日就是阿父的忌日,你同我一同去昌平祭拜。”
“好,这才是我玄铁军的好儿郎。”
张大彪眼中隐有老泪,“十八年了,将军我们来看你了。”
玄铁军,当年是大雍的最厉害的精锐,可现在却是耻辱。
昨晚落一夜的雨。
泥路泥泞,雨雾中,两匹骏马朝昌平方向而去。
昌平无名山上,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土堆。
土堆上竖着一块长木板,上面连一个字都没有。
可周围连根杂草都没有,像是有人常年打扫。
而坟前,站着一人。
这儿郎一身黑色暗纹锦袍,淅沥沥的雨落在他肩膀,被雨一淋,眉眼愈发清冷。
裴玄看着这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土堆。
心中一片苍凉。
这里埋着他的阿父,曾经玄铁军首领,玄云骥。
一柄玄铁剑,千军万马来相见。
“将军,末将赖看你了。”
张大彪擦着无字木碑,“这次我还带来了少将军,您看,他是不是和您长的一模一样?如若您在天有灵,定要保佑他手刃仇人为您报仇。”
“玄铁军虽然失散,但这几年已找回不少老将。
只等少将军振臂一呼,我们几个老骨头就跟着他重征东辽,护我大雍百姓,保万世太平!”
他重重磕头。
玄云骥死的时候,裴玄才两岁。
他所有关于父亲的印象,都是从张大彪口中得知。
在这一瞬,他仿佛看到,他阿父一身戎装,秋风猎猎中,嘶鸣的骏马高高扬起马蹄。
身后跟着黑甲银盔的玄铁军。
可就是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人,被认定投敌叛国,被百姓唾骂,只能悄无声息埋在这荒山上。
那他守卫的这个大雍江山,又有何意义?
窸窣声传来,草丛之间似有一身影。
“谁在那里?”
裴玄倏然回头,手边长剑已出。
剑锋之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怎么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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