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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林尚书。”
柳知行作揖,梨涡浅笑而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分明是问候阿爷,可那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
林景和不紧不慢地开口:“于老板,这就是今日飞花散春的贵客啊?”
林景和与柳知行的父亲不仅同朝为官,当年在翰林院还是同期,甚至学堂时还是同窗。
只是他们一直不对付,从年少时心仪同一个小娘子到为了同一个职位暗暗较劲,每每提到柳知行的父亲柳则先,林景和都恨不得先唾两口唾沫先去去晦气。
死对头的儿子又是他最看不上的纨绔子弟,他暗喜之余便会以此为反面教材规训林清和。
“晚辈正好在此间设宴,若林伯父和林娘子不嫌弃,不如赏个脸?”
这又是火上浇油了。
林清和暗暗在心中为于老板捏把汗。
“哈哈哈,世侄有心了。
只是今日林某只想简单和家人聚聚,就不打扰了。”
跟柳知行客气完,又皮笑肉不笑地转过头对于老板说:“于老板,林某是懂先来后到的规矩的,总不能抢别人的场子。
于老板随意安排空余的包间便是。”
柳知行也不多跟他客气,“晚辈席间还有客人,就先失陪了。”
于老板脸跟苦瓜似的皱在一起,但转身面对林景和时又堆出笑容:“林尚书,您是杏花楼的贵客,岂能随意?这样,咱们本打算正月才开放五楼的新包厢,名叫落香雪,但今日既然林尚书刚从扬州回来,那便在落香雪为林尚书接风洗尘如何?”
林景和脸色也缓和了些:“那就有劳于老板安排了。”
落香雪位于杏花楼顶楼,差不多有两个飞花散春大,一进门,便有漫天落花,彷佛置身花雨,原来这里竟移植了一棵杏花树。
本来深秋不是杏花树的花期,又何来的杏花花瓣呢?林清和抬手接过一瓣花瓣,仔细看发现是丝绸制的假花。
杏花树下置有一张琴,想必是用于席间助兴。
由于方才耽误了些时候,落座的时辰已经不早了,大家都饥肠辘辘,尤其是林清和,一日未进食,肚子都响了好几轮了。
他们刚一坐下,便有一名管事领着一排侍女手捧托盘鱼贯而入,依次摆放菜肴。
仙人脔、白龙臛、丁子香淋脍、暖寒花酿驴蒸、莲藕粉丝汤、金银夹花平截、糖酪樱桃···
管事的恭恭敬敬地上前,奉上一坛子酒,说道:“我们老板说了,林尚书您是难得的贵客,这坛自岭南得的博罗酒便当是为林尚书接风洗尘了。”
古溪接过那一坛酒:“于老板有心了。”
接着侍女们熟练地为他们布桌,奉上茶盏供客人漱口,一看便训练有素,无论何时侍女们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林清和夹过一片鱼脍,心不在焉地嚼着。
柳知行的出现会是巧合吗?方才被那双炽焰般的眼睛盯着,仿佛穿过她肉身灼伤了她的灵魂一般。
另一边待那管事的走了之后,林景和迫不及待地拿过那盅博罗酒,刚一打开酒塞子,那阵子桂花香便飘满整个包厢。
这段时间忙于公事,几乎连闲下来小酌一杯的时间都没有,而带着孩子他也不好意思点酒,于老板这酒算是送到他心坎上了。
古溪本想劝自家老爷在孩子面前就别饮酒了,省得闹笑话,但那酒香一冲进鼻子,便把他的酒瘾勾出来了。
林景和观察了下自家闺女的反应,似乎没有制止的意思,他便悄摸地跟古溪一人倒一杯酒,就着鱼脍推杯换盏起来。
“这白龙臛熬得鲜香浓厚,鱼肉入口即化,清和应该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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