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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就快撑不下去了。
就在他打算收回触丝的前一刻,一缕羸弱而熟悉的向导触丝缓缓爬入精神感知范围内。
它试探着搭在祁连精神触丝末端,像猫尾巴一样虚虚卷住。
祁连本以为那是自己精神过度集中产生的幻觉,于是试探地抖了一下那缕触丝。
猫尾巴不满地收紧了些,虽然没什么力道,但确实是抓着的。
是萧山雪。
祁连喜极而泣,精神触丝激动到咣咣撞地,更多精神力不要命似的扑过去。
可萧山雪那边非常勉强地挂住一点点,紧接着就开始装死,权当没感觉到。
灰狼累得趴在地上吐舌头。
这点结合度连稳固都算不上,萧山雪不知道能维持多久,通路更不足以让这个大家伙挤过去。
饶是祁连急得上天入地火烧眉毛也传不过去一句话。
他爬起来就跑。
萧山雪触丝出现的地方不算远,就算路不熟,真跑起来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
那儿有一片高得发傻的树,祁连用最快速度冲过去,嗓子又干又痛,一声球球喊得破了音,像个发狂的老鸹。
“球球!
出来!
是我!”
树叶簌簌抖了两下,萧山雪在他头顶扶着树干,身上只穿着一个薄薄的背心,胸口的绷带半露在外边。
头灯把他照得清晰明亮,祁连毫无章法看着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痕,哪儿流了血,骨头是不是还好着,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紧接着萧山雪从天而降。
是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
他像一只收了翅膀从天上径直掉下来的鸟,那些沾在头发和衣袖上的草屑灰尘一起飞起来,反正下边就是家,他根本不在乎着地的是肚皮还是脑袋。
祁连在那一瞬间突然想通了灰狼到底是怎么把小肥啾扑下来的。
祁连根本不会让他落地。
他张开双臂把人抱了个满怀,紧接着蜷紧身子仰面砸在地上,枯枝败叶飞起半米多高,祁连当了萧山雪的肉垫。
他像个牢笼把萧山雪紧紧困在胸口,颤抖着手从脖子一路摸到腰间。
萧山雪被他摸得发痒想跑,但祁连强硬地把他的脑袋按在怀里怎么都不肯撒手,砰砰跳的心脏终于有了缓和的迹象。
焦虑退潮,紧接着一股邪火就从心里烧了起来。
他不活了吗!
打不得骂不得,可心里又实在是气,祁连狠狠朝他屁股上揍了一巴掌,翻身把人按进软绵绵的落叶堆里,捏着手腕又仔细瞧胳膊,灯光晃得萧山雪把眼睛紧紧闭上。
还好,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你怎么回事!”
祁连气得眼圈发红,抽耳光似的把头灯打得直闪,扭到另一个方向去,“你想吓死我吗!”
萧山雪挣出双手想去抱祁连的脖子,被他躲开。
小向导一呆,放松身体慢慢躺回落叶堆,眼睛却依旧直勾勾望着他。
祁连见他连话都说不出来,还要傻乎乎地冲锋陷阵,又是心软又是难过,索性翻过身去背对着他坐下,悄悄用手背抹了下眼睛,嘴上依旧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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