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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容许抬起黑黢黢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阎铁珊的眼底,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睛圆睁着,在水阁灯光下透露出一丝诡异的恐怖来,阎铁珊后背登时一凉。
他一字一顿,幽幽道:“为什么……要杀我?”
水阁中,突兀穿过了一缕冰冷的风。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青年的话音不像是从嘴里说出来的,更像是从更深处、更窄处的某个洞穴里吹出来的,带着凉凉的寒意,又飘忽至极。
他说“为什么要杀我”
,像是九泉下的冤鬼在质问已经杀死他的凶手。
苏少英被这念头激得打了个寒颤,他身边的马行空武器都已经拿出来了,脸上表情却带着一股子惊恐。
阎铁珊脸色铁青,说:“我没有杀你!”
应容许:“你派了人来杀我。”
阎铁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懂陆小凤在说什么!”
他说着就要一掌打过来,强行把应容许拍出去,陆小凤离得近,出手想要阻止。
就在这时,两道寒气由远及近,只听一声铮鸣,应容许泥鳅一般从阎铁珊身前溜走,躲开了极近的一掌,任由他和陆小凤双掌交接。
应容许脚步一转,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场面寂静,水阁里又多出了两个人。
两人一男一女,一白一黑,手中持剑,女人身上还滴着水,被男人毫不留情地一剑击退。
花满楼接住应容许,轻声道:“没事吧?”
“没事。”
应容许死死盯着被接二连三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的阎铁珊,松了松肩膀。
他声音很小,小到除了花满楼没谁能听得清,和他之前说悄悄话的音量截然不同。
“七成可能,”
应容许道,“阎铁珊不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
总瓢把子在金鹏王朝三个旧臣之间,是在赴宴前马车里,花满楼传来的讯息。
他们怀疑是独孤一鹤,阎铁珊和霍休的嫌疑都比较小,偏偏就因为他们嫌疑小,应容许才更起疑心。
毕竟——多经典的三选一啊!
三个嫌疑人里,开场嫌疑最大的九成九不是凶手而是被推出来顶锅的!
他也是临时想到的借题发挥,醉了是真的,发癫也是真的,但他后面扶住阎铁珊站稳时觉得要断片,晕晕乎乎借着遮挡给自己喂了一颗解酒药,一系列小动作极其纯熟。
酒前一枚药酒后一枚药,是他在学生会酒局里的致胜秘方。
他一上来就把节奏全打散了,就算是老狐狸也得懵那么一下,应容许自认还会看人,阎铁珊说不知道陆小凤在说什么时情绪不对,但被问及问什么要杀他时,那种懵逼和恼怒不像装的。
不过对方好歹比他多吃了几十年大米,要是真能骗过去也说不准。
应容许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像是他。
根据柯学定律——应容许一顿,突然问花满楼:“霍休和陆小凤是朋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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